“路渝穹,听她的,用贪欢笑把她杀了!”
显仙双手的力量加大了。
苏暮槿凝视他那张慌张的脸庞。他和自己一样,嘴边流着唾液和鲜血,面庞已被泥灰弄得乌黑。
“果然,这样……”苏暮槿快喘不过气,“就能杀死你。”
“快放手!”
显仙的眼球都要瞪出眼眶。
“神子,放手!孤不会找你麻烦——”
“你觉得这些话可信吗!”
她的指间蓄集全身的内力,想刺破显仙的脖子,但对方也同样顽强,内气形成的屏障坚不可摧。苏暮槿感觉不到胜利的希望,而她自己的脖子,好像快被显仙给掐变形了。
她喘不上气,每一次呼吸宛如在吞咽石子——空气变成了夺命的利刃,正乐此不彼地撕裂她的喉肺。
“你快不行了。”显仙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路渝穹!”
苏暮槿大吼。
显仙那张因使用力量而变得畸形的脸正狂笑不止,他撕出歇斯底里的声音:“那小子不会杀他所爱之人!”
“路渝穹!”路紫鸢带着哭腔喊着他的名字,“杀了我——”她表情变得狰狞,失去光泽的双眼盯着抱住她的男人,“冶阳,快阻止他!别让他过来!”
路渝穹忽然大笑起来。
我明白了,难怪显仙之前说紫鸢有用,居然是这样……为了打败显仙,作为力量源泉的路紫鸢必须死。
“路渝穹,别动!”
“庄主,都这个时候了,”他忍着腹部的疼痛,踉跄地拔起插在地上的贪欢笑,“您以为摆架子还有用吗?”
路冶阳大口喘气:“路渝穹,你这是要毁了路家。”
“我不是路家人。”
“你是!”他说出石破天惊的真相,“路晟严才是当年路平捡来的孩子,你的父亲是路平,母亲是艾宓,你是地地道道的路家人。”
“还想用这些鬼话来愚弄我。”
“快!”
路紫鸢拼尽全力吼道。
“你这疯丫头!”庄主愤怒,可拿她无能为力。
路渝穹发现自己的力气回来了,他拖着贪欢笑,离路冶阳越来越近。
身边很吵,很吵。
苏暮槿和显仙不知在烈焰中打成什么样,只有显仙还在发出声音,他好像在劝我停手;路冶阳也在说个不停,他手无寸铁,没有显仙庇护的他只是个孱弱的老头;还有紫鸢,她没说话,但又仿佛在说话,只不过那些说话的人不是她,是一个个因渴望茶庄权力和永生而堕落成恶灵的魂魄。
路渝穹越过一道道灵障,最终看到了路紫鸢的眼睛——只属于那个名为路紫鸢女孩的双眼,澄澈无暇,天真烂漫,饱含爱意。
路冶阳好像挡在我面前,但他已经死了。
他怎么死的?
路渝穹木讷地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不知道,或许是自己撞上这把剑——虽然那不可能。
他单膝跪地,扶起已经没有双腿的路紫鸢。
“紫鸢,要结束了……”
“不——!”
显仙终于挣脱了苏暮槿的钳制。
少女的身体在碎石中宛如一张随风飘动的破布,无力地躺在雕刻着凤凰图案的石板上。
“我爱你。”
一滴泪滑过路紫鸢的脸庞,她用尽所有气息,稳稳说出这三个字。
“至死不渝。”
路渝穹说完,贪欢笑已然刺入少女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