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漠的眸子凶狠了几分,手中的匕首再次贴近了连枢,近到透着衣服连枢都可以感觉到匕首上面的寒意。
“你这样子,能清醒着撑到三笙阁么?”弯了一下唇角,连枢似笑非笑地道,饶是如此,面容之上亦是没有半点惧意,甚至都还有心思和对方开玩笑。
“在不清醒之前杀了你的能力还是有的。”声音挺好听的,那种冷漠桀骜的语调,甚至还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在其中。
而这句话,也确实是在威胁连枢。
“呵!”连枢低低地笑了笑,玄衣男子甚至都看不清连枢只如何动作的,只能看见对方的手快地只剩下一道残影,然后自己的手骤然一痛,匕首就掉在了白玉案几之上,发出了“哐当”一声清响,那条在琉璃盏中吐着泡泡的碧熵都被吓得探出了半个脑袋,然后又瞬间缩了回去。
玄衣男子犀利的眼眸瞬间覆上了一抹震惊之色,看着连枢,“你……”
既然武功这么厉害,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反抗甚至任由他劫持威胁?!
连枢勾唇浅浅一笑,“七皇子,事实证明,别说了不清醒了,就算是清醒着你也没有那个杀了我的能力!”
玄衣男子瞬间惊愕地抬头,“你是谁?”话语却是冷凉中还有一分狠厉,眸光定定地看着连枢,里面寒光乍现。
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连枢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幽幽地反问,“七皇子,你觉得我为什么任由你劫持而不反抗?外面那些想对你动手的人为什么会离开?这个时间点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连枢看着面前的人,唇边弯起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故意说出了这么一句易于让人误解且似是而非的话语。
闻言,玄衣男子苍白的脸色瞬间一片灰败,“你是那个地方的人?”若非是那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这么恰巧地出现在这里,而且,那些一直追杀他的青衣人竟然没有上前检查马车车厢。
这一路上,他都被那个地方的人追杀,虽然不知道为首的人是谁,但是也从那些青衣人口中得知他们的主子是一袭红衣,容貌倾城!
尔后,顺便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面前一袭妖红色锦衣的连枢。
红衣,倾城。
“是你?!”玄衣男子,也就是南宫喻的眸光瞬间染上了冷冽的杀意,没有一丝偏差地看着连枢。
连枢没有说话,只是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
“我自认没有得罪过阁下,阁下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冷厉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
连枢伸手摸了摸鼻子,不以为意地冷笑着,漫不经心地道:“杀人难道还需要理由么?”
“你们天水族的人就这般草芥人命么?”南宫喻神色一怒,冰寒冷冽的眸眼之中似乎有火焰燃烧。
“哦!?”连枢故意将声线拖长了几分,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幽幽的魅,修长如玉的手轻缓地摩挲着下颚,若有所思地开口,“原来是天水族的人在追杀你啊!”
不过,这个结果还真是让她有些意外呢!!
上京中不论是那位皇子对南宫喻动手,哪怕是南宫楚对他下手她都不会这般意外!
竟然是那个最为神秘的天水族。
“你不就是天……”南宫喻的话还没有说完,瞬间反应了过来,瞪着连枢,“你不是天水族的人?不,你不是追杀我的人?”
连枢懒懒地靠在了马车车壁之上,“我有说过是天水族的人么?”顿了一下,勾了一下唇,“而且,我若是追杀你的人,你觉得自己现在还能活着在这里和我说话么?”
“那你刚才还那样说话?”南宫喻依旧瞪着连枢。
“那样说话?!”连枢一摊手,歪头看着对方。
“刚才接连问出了三个问题。”若不是那三个问题,他也不会直接将对方错认成天水族的那人。
连枢冷笑了一声,“本世子的话语里可有告诉过你本世子是追杀你的人?!”
“强词夺理。”南宫喻冷斥一声,然后看向了连枢,眸中带着猜疑之色,“世子?!你是东凌世子?”
连枢“嗯哼”一声,没有说话。
“连枢?!”这句话,南宫喻并不是很确定。
在他五岁那年母妃逝世,舅舅担心他一个人在深宫之中孤苦无依,便将他带在了身边,是以,他基本上是在边境长大,鲜少回京,对上京的那些事情,都只是略有耳闻。
连枢抬眸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看着对方一直在滴水的衣服和头发,缓缓开口,“离本世子远一点,不然本世子将你丢下去。”
万一她的衣服湿了,回去被阿绯看见了肯定又要被念叨一番。
每次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时候,阿绯就会变得格外啰嗦,而且有时候还会生气不搭理她,还要她去哄,但是如果她真的病了,阿绯又会尽心尽力照顾她,比什么人都上心。
想到这里,连枢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以前她就没有看出来阿绯对自己的心思呢?!
听到连枢的话,南宫喻几乎是已经确定了连枢的身份,除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在父皇的偏爱下有恃无恐的连王府世子,应该没那个敢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这样对他说话。
狠狠地瞪了连枢一眼,不过看了一眼被自己的衣服打湿的妖红色衣摆,南宫喻的身子也还是往边上侧了侧。他现在受伤了毕竟有求于连枢。
人在屋檐下,不到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