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啊,请你不要笑话我,请你不要笑话我。我,还要好好活着,因为我心中仍有一丝侥幸:我可以亲眼看见贪官污吏的伏法,我可以亲眼看见警匪一家的覆灭,我要活着,等到清明世界。
……
这一年,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晚饭时分,我、爸爸、小悦,爷三坐在桌边。已经一个星期没露面的严若萱,不知从哪,又珠光宝气神灵活灵地回来了。
我的家庭因为父母早年的努力,还算的上殷实。在严若萱面前,却是越来越寒酸了。
然而自以为高人一等,实际上也只金钱上如此的她,却偏偏不肯放弃爸爸在城市中的一处窄小房子。
她说:“我不是缺这套破房子,我缺的是尊严,那套房子就是我的尊严。王太白你耽误了我这么多年,这是你应该对我这些年青春损失的赔偿。”
是的,哪怕她已在城市中臭不可闻,她觉得她在身份地位上仍是高我一等。不仅如此,她还觉得她大发慈悲,陪我这个农村人玩了一把高尚婚姻的游戏。她从未认真地把我做为婚姻中的另一个主角。
而经过这一年的屈辱之路,我听到这些话,却是连生气的勇气也没有。
严若萱不用人让,大大方方坐了下来,正对着我。
小悦看看她,又看看我,最后给她盛上一碗米饭。她随意扒拉了三五口后,把碗往桌子上一推,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她不知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红酒喝上了。
爸爸坐地笔直,僵硬地一勺一勺地喂着自己。他不敢乱动,半瘫的身体一晃就倒。他也必须得动,防止瘫痪地更多,所以他喂着自己。
严若萱喝上几杯后,兴致大发,又开始吹嘘她最近一段时间的风光之旅,顺便再攻击下我们爷俩。
也许她今天是真的开心,吹嘘完和道哥的fēng_liú韵事后,她开始苦口婆心地劝我爸爸回老家了。
“我说爸,农村的空气多好,养人啊。您老若回到乡下,看着那些乡里乡亲,不比在这受憋屈的好?”
爸爸目不斜视,仍然一口一口努力地吃着饭。
我和小悦对看了一眼,继续低着头吃饭,不答理她。
爸爸是个要强的人,要强了一辈子。如今他颜面尽失,怎么还会再回到乡下,面对那一张张曾对自己信任有加,对自己敬仰十分的父老乡亲呢?
他是逃离农村的,他情愿待在这个地方,受至少名义上的儿媳妇严若萱的数落,而不愿再回到他曾经辉煌过的地方,去把他心中唯一美好的记忆再行破坏。
严若萱看着我们没有反应,觉得受到了冷落,就加大了火力。
“我的老爸啊,妈都不在了。你看你腿脚又不方便,何不回乡下再找个老太太?有人打个伴不也挺fēng_liú快活的?在城里,可是没哪个老太太眼瞎会看上您的”她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看我们的反应。
我一听她提到我的妈妈,一股怒火窜升出来,暂时让我忘记了道哥的阴毒。
而同一时间,我感到爸爸也微微一震,长久不那么灵活的双腿似乎也一颤。
严若萱,你太过分了,欺人太甚,今天老子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我满脸怒容,捏着拳头刚要站起,突然手被人拉住了。
我一看是爸爸,他老人家看着我半晌,轻轻摇子摇头,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转向严若萱。
他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萱萱,你说得对。我住在城里,这楼上楼下的也不太方便,刚好了点的腿又全无知觉了。再说了,我们乡下有房子。如果我回去的话,四处活动活动,对我的身体恢复也蛮有好处。”
我看着爸爸,十分不解,也多少有点欣慰,爸爸还是很乐观的。医生早说过他的下肢没法复原了,偶尔有了感觉,却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爸爸接着说:“我最近也在想着回去过算了,我们本来就不属于这。你妈妈走了,我的年纪也大了,不想着再找个什么伴了。这样吧,我们明天就搬回乡下去。这房子就给你了,今晚小白就和小悦先回老家收拾下,他明早再来接我。你看如何?”爸爸笑眯眯地,满着是让人看起来心酸的谄媚,他认命了。
“不,爸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把房子给她?我烧了也不给她。”我冲爸爸叫道。
“王太白”,爸爸的语气一下严厉起来了,“你还让我活不?我还有几天好活的?”
严若萱对我不屑一顾“看把你能的,还烧房。”
“可,可……”,我看着爸爸,再也说不下去了,我的泪水已顺着面部流进了我的嘴里。这泪水是因为伤心,恐怕更是因为痛恨自己的无能。
“对,对,爸,还是您老人家识大体,您老说得对啊。”严若萱妖精似的脸已笑成了一朵花。
“小悦跟小白走,你不介意吧?”爸爸继续对严若萱说道。
“哦”,严若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慢慢收敛不见,少有的陷入了沉思。
严若萱啊严若萱,给使你千娇百媚,可是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你尚有一点人情味。
“小悦,你愿意跟着谁生活呢?”严若萱的声音温顺无比,充满了无以复加的母性。
小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爸爸,最后眼睛定定的看着严若萱——她的妈妈,足足有两分钟。而严若萱也保持了足够的耐性。母女两人就是这样深情的对望。
而这两分钟对我却是如此的难熬。我一开始还幻想着小悦会跟我们走,毕竟这几年,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