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永夜郡主,奴才只是按照宫中惯例而行,从先祖时期,妃子入宫便不得着正红色,而今皇后未立,所以不仅是正红色,即便是红色也是不可的。”那嬷嬷低头答道。
沐寂北果然瞧见郭罗凝佳的额上升起青筋,不由得挑挑眉头,看来真是气的不轻呢。
“那若是这妃子日后成为了皇后呢?”沐寂北继续道。
“若是妃子日后晋封为后,那么可以着正红色宫装,但需磕头跪拜前皇后。”那嬷嬷佯装不知沐寂北同郭罗凝佳之间的争斗,只是尽职的回答道。
沐寂北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郭罗凝佳勾起唇角。
郭罗凝佳看着沐寂北的笑颜,知晓她的意思,她就好像再说,看,即便是日后你成了皇后,到头来还是要来磕头跪我。
“既然人都死了,跪拜一下又何妨。”郭罗凝佳最后开口。
沐寂北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心思收敛之后对着嬷嬷开口道:“嬷嬷可不要偷工减料,我也知道这姐姐明日便要入宫了,让你们连夜赶制出宫装也许会有些吃力,但是若是发现你们滥竽充数,就不要怪本郡主迁怒于你们!”
“老奴自当全力以赴。”
沐寂北点点头,对着郭罗凝佳开口道:“这时间本就不多,既然姐姐忙着量体,那妹妹就不叨扰了。”
说着,便错身经过气的瞳孔放大的郭罗凝佳离去。
郭罗凝佳没有回头看沐寂北的身影,直到沐寂北转过一条宫路,再没有半点影子。
郭罗凝佳一掌打翻了举在她面前那宫婢手中的托盘:“啊!”
“秀。”郭罗凝佳身后的丫鬟似乎有些被吓道,却也知道自家秀被气的不轻。
王公公一直尽量让人忽视着自己的存在,直到沐寂北走离了郭罗凝佳的视线,才对着这位皇帝身边的老人开口道:“王公公对于如今朝中的局势有何看法?”
王公公弓着身子走在沐寂北左前侧:“老奴不过是一个阉人,哪里懂这些,所能做的,只是尽力伺候好皇上。”
沐寂北勾起唇角,幽幽开口道:“公公固然想要伺候好皇上,可不是每个皇上都需要公公你的伺候。”
王公公心头一凛,没有开口。
沐寂北继续道:“如今局势纷乱复杂,公公独具慧,不知觉得那方可以取胜?”
王公公额上生出几滴冷汗,虽然这永夜郡主说话轻轻柔柔的,可是刚才同那郭罗凝佳说话时他可是都看见了,那郭罗凝佳是什么人,他一把年纪倒是见过几回,记得当年六岁的郭罗凝佳见到后宫中涂脂抹粉,逗弄她的妃嫔,开口吐出的却是一句:“一群卖弄的小丑。”
可是再看今日她被气成的样子,就知道这永夜郡主绝非是一个好欺的主。
“这…老奴实在是难以揣测,不过老奴一直以来都十分敬仰相爷大人。”王公公微微打量了一下沐寂北的神色。
“公公说难以揣测,实在是太过谦虚了,依照北北来看,这输赢却是掌握在公公手中,是生是死,全在公公一念之间。”沐寂北一双眸子看向身侧的王公公,停下了脚步。
王公公看着面前如玉般的面庞,只觉得这后宫佳丽三千,再无一人能出其左右。
可是想及沐寂北的话,心中却是一颤,仔细揣摩着沐寂北话中的意思。
他能混到今日这个位置,与他看人的眼力和谨慎是分不开的。
王公公没有说话,沐寂北再次开口道:“我记得宫中有数条暗道,自从上次安月恒称帝失败后,陛下便将废弃了一些,整改了一些,甚至新建了几条。”
王公公脸色为难的看着沐寂北:“这…”
沐寂北从袖中拿出一摞银票:“这是一百万两银票请公公喝茶,事成之后,双倍奉上。”
王公公皱着眉头犹豫了许久,沐寂北看着再次道:“公公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也是最了解陛下的人,所以此事怕是只有公公才能帮上忙才是。”
王公公仔细思量了许久,最后将银票收进袖口,靠近沐寂北将宫中密道的具体线路告诉给了她。
沐寂北笑着点头,再王公公耳边说了些什么,王公公恢复了之前谨慎低调的模样。
沐寂北同王公公道了谢,这才转身走出不远处的宫门。
王公公和沐寂北离开之后,拐角处的一面墙后探出了一只脑袋,正是郭罗凝佳身后的那个丫鬟。
丫鬟此刻尚处于震惊之下,她本是跟在郭罗凝佳身边,只是皇帝这道圣旨下的突然,只怕是郭罗氏族都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而郭罗凝佳被迫留在宫中量体,所以主子便差遣她先回府,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族中众人,商量对策。
否则,明日便出嫁,时间紧迫,只怕匆忙之中无力回天。
只是没想到,她却瞧见了这一幕,沐寂北和王公公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完全听清,只是却隐约听见了密道,还有表示瞧见了沐寂北递给王公公的那一摞银票。
想至此处,这丫鬟便有些匆忙的立即出了宫去,一路回到郭罗府邸上,将册封为妃一事,以及在宫门前所见到的一事告诉给了郭罗家众人。
“这陛下简直是老糊涂了u刚册封完凝佳为太子妃,这又册封她为佳妃娘娘!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一人气恼的开口道。
“如今谁还把这个皇帝当皇帝,只怕是连街上的三岁孩童,称赞的都是沐正德和太子,若是命都要没了,谁还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