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举个简单的例子,假设大军采用诱敌深入的办法,先是佯装败退,继而将铜锣兵将引到一处,西罗的大军在此提前埋伏好,等到敌军进入包围圈,再四面围攻,一举将敌军歼灭。按照常理,这样便可以取得胜利,可是你想,若是这韩木关键时刻根本置之不理,私自撤走埋伏的军队,那么本以为有后援的一队人马,便会遭遇困境,真正的被敌军所杀。”沐寂北解释道。
多用几次这种办法,必定人心惶惶,互相猜疑,而安月恒在趁机收买能够收买的副将,除掉不能收买的副将,最后利用这些人的背叛,同铜锣国联手,利用士兵们的信任,一举将西罗那些真正浴血奋战的士兵屠杀掉!
所以,这是一场真正的屠杀!
老太妃叹了口气,这安月恒真是太狠了些,仅仅因为权势争夺,为了达到削减皇帝手中兵权的目的,却不惜借助铜锣国之手,牺牲西罗数十万无辜的士兵,以此削减皇帝手中的兵权,同时壮大自己,这权力来的实在是血腥,她自问见过无数宫闱争斗,可是同安月恒这般竟然胆敢设计数十万人命的人,却从未见过。
沐寂北的一双眼睛晶亮,安月恒如今可谓是把每条路都堵死了,皇帝派遣他去,有铜锣国的配合,他自然节节胜利,获得军心民心。皇帝派遣齐家去,齐家偷奸耍滑或者转嫁功劳,结果不是皇帝放出自己手中的兵权,壮大安月恒,就是安月恒同样被奉为天神转世。
而皇帝就算是派了人,也只会因为有韩木这个奸细同铜锣国的勾结,节节溃败,损失惨重,甚至若是不能收复这些兵马,安月恒便会制造一场惊天血案,利用铜锣国之手,将皇帝派去的人马屠杀殆尽!
“果然是他的作风,无论皇帝做怎样的选择,最后获利的也都是他,不过是利益的大小不同罢了,可声望,兵权,这两样,却都是问鼎皇权的绝对利器!”沐寂北声音带着丝空灵,目光似乎透过眼前的光景看出了很远很远。
青瓷不觉得有异也跟着点点头,是啊,如此一来,安月恒获得的最小的利益也会是削减掉了皇帝手中二十多万兵权,自己获得声望,次之则是皇帝的兵权部分折损,部分归到了安月恒的手中,最上乘的则是,这二十多万的兵权尽数成了安月恒的囊中之物。
老太妃听着沐寂北的话心一动,她说果然?难道除了今年两人才熟识之外,之前也还有过交集?
青瓷心中则是有些懊恼,开始痛恨起自己以前为什么要那么卖力,帮着安月恒把皇帝手中的人都一一除去,结果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真是作恶多端,自食恶果!
皇帝依然还在犹疑,明显也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但是作为一国之君,却又不得不出兵,否则一方面会失了民心,一方面却是会被天下耻笑。
“陛下!”那楚副将情深意切的喊了一声西罗皇帝,神情中带着焦急。
皇帝还是犹疑不决,却也知道此事不能再拖,心急的不行。
殷玖夜仔细分析了局势,开口道:“启奏父皇,儿臣愿率兵前往。”
皇帝的眼中蓦然一亮,对啊,他怎么把他给忘了,虽然殷玖笙斗不过安月恒,但是他许是可以,不若让他试试。
“好!”皇帝一瞬间大喜。
“皇儿,朕给你十万兵马,今夜筹备粮草,明日一早,你便出发。”皇帝看似豪爽的开口。
“儿臣遵命。”殷玖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双手抱拳。
安月恒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当日他并未找到他的尸体,便觉得他没有死,总有一日会回来,只是如今看来,他不仅活着回来,反倒是长进了不少。
安月恒不知道的是,当沐寂北和这个男人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生命便偏离了预定的轨道,他将再也不是无往不胜,将开始尝到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将失去他所拥有的一件又一件东西,直到生命终结。
沐寂北皱了皱眉头,前天夜里殷玖夜曾告诉她,铜锣国同安月恒密谋的根本不是三皇子,而是二皇子,只不过如今众多皇子也卷入了皇位之争,二皇子选择同安月恒联手,安月恒便帮助二皇子给三皇子树敌,甚至出手除掉三皇子。
只是三皇子却被一直密切注意安月恒的殷玖夜所救,如今正在秘密之处养伤,殷玖夜本来的计划是,让三皇子出现在大殿上,当面与说谎的楚副将等人对峙,进行下一步计划。
可是如今殷玖夜却改了初衷,不仅仅是要帮着皇帝拆穿安月恒的阴谋,反而要利用自己洞悉的一切,同铜锣的三皇子里应外合,利用韩木的背叛,反而趁机将韩木除掉,从而自己也伸手掌控兵权。
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这次的螳螂多少有些凶猛,这黄雀的处境极为艰险。
这皇帝实在是太过阴损,西罗的兵力本就不如铜锣国,可皇帝却只给了殷玖夜十万人,要想胜仗,是要有多大的难度?
六皇子派系的人一见殷玖夜竟然触及兵权,不由得纷纷开口:“启奏陛下,微臣认为,十万兵将,实在是难以打退铜锣国的进攻。”
“微臣附议,铜锣的骑兵天下闻名,步兵也是身强体壮,本就强于我国兵士,再加上人数是我国的二倍,我西罗实在是难以取胜,微臣恳请陛下加派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