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有何尝不知道,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做这一切还不是都是为了孩子,为了她…
她怪他懦弱么,不,她不怪,相反,她爱他,心疼他。
扬,她心疼的扬,将手环在男人的颈脖,然后搂住男人的颈脖,手轻轻的抚着男人的头发,不知不觉间,冉依颜的眼底就一点点的湿润,而风冿扬跪在地上,周围那么多人,不时用怪异的目光指指点点的看过来,而他将周围的一切自动屏蔽,置若罔闻,疲倦的将头靠在冉依颜的肚腹上,他很贪恋此刻她在还在他身边这样环抱着他的温暖的感觉。
然后让他有种浓浓的被温暖安全包裹的感觉,其实,他一开始喜欢冉依颜,是因为她救过他,他很爱她,但是,那个时候的冉依颜却只在心里装下了一个祁风熙,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残忍而且不能接受,他折磨她,想尽一切办法将她留在身边,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其实,那个时候就对冉依颜死死不肯放手的风冿扬,贪恋的不是她身上的一份温存,而是,她的一种执着,她的坚强。
包括现在他走到了这一步,只有她,用她的温度包裹住他,让他在这样已经绝望并且倾颓的时刻用自己的身躯在守卫他。
这是一份女人的坚持和从容…。
他一直都觉得她的身上有种力量,仿佛是别的女人给不了也达不到的东西,那就是她柔软的博爱的内心,以及由衷的善良催生出来的力量。
这种力量,可以无坚不摧…。
这种力量,可以在这个时候她守护着他…。
风冿扬累了,很累,这一次,他的精神,对人生的自信,那份从容都垮掉了,人生观仿佛都被扭曲。
他第一次体会到弱者的无助的滋味,体会到这种绝望里被人刀俎的感觉。
想想曾经,他也无数次践踏别人的尊严,却没有体会过别人当时的痛。
而现在的风冿扬,必须要重新并且站起来审视自己的过去…
终于医院里给宝珠专门腾出一个病房来,猩红热虽然是一种急性病,但是,却也不致命,只要输液,然后让烧退下来就没有大碍。
而冉依颜在病床旁边看护宝珠,而风冿扬则在旁边的病床上躺着,过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而冉依颜看护了一会儿宝珠又不时会转头看看他,看到那合拢的眼眸,那翘起的一排细密的睫毛,长而翘的睫毛,很漂亮,根本不应该像是男人的睫毛,只是那眼底的乌青,看的冉依颜心疼。
看见了则感叹一下,最后,她过去风冿扬睡的病床,给他盖上被子。
睡吧,睡吧,这么多天的不眠不休,他也该很困了…
扬。她的扬。冉依颜一个人坐在床边,给他盖好被子后,用细手轻轻的一遍一遍的抚着他英气的额…
那棱角分明的额角,瘦了,终究是瘦了很多,这是她曾经的霸气的扬。
但是,此刻,他躺在她身边,脆弱的纯洁的如同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婴孩。
而什么时候,李坤从外面走进来,然后很规矩的走到冉依颜旁边,低头在她耳边一阵细语,冉依颜转头,就看见什么时候徘徊在病房门口的人,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黑影在那里晃。
这。黑色西服,冉依颜朝门口看看,又怀疑的看看了李坤,李坤是风冿扬的属下,应该是风冿扬信的过的,可是病房外的几个人又是干什么的呢。
李坤进来告诉她,外面的几个人只是来找她的,让她出去。
而冉依颜也不知道什么事儿,从床边起来的时候心是有疑虑的,但是,人家人多,又守在门口,她不能不出去。
她慢吞吞的走出去,而门口的为首的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见到冉依颜走出病房时却自己礼貌的围上来。
而冉依颜走到门口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口两个男人的脸,面孔俊朗,可是面生,一个都不认识
他们虽然高大,但是对她动作小心又细致“少奶奶,有人请你过去——”
少奶奶——!?冉依颜站在门口,然后晶莹清澈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仿佛是警戒,同时也是困惑。
她已经多久没有听过少奶奶这个词。
能叫出这个称呼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背景身份。
而其中一个黑衣人似乎看出她眼底的疑虑,
“少奶奶不用惊慌,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奉命带少奶奶过去而已,而且,你也不用困惑,你过去就知道他是谁了,当然,你没有不去的权力。”
临了,保镖又补充了一句。
冉依颜听到这句话心还是猛的颤抖了下,其实害怕,她是一个女人,她怎么不害怕,但是,现在,回头看看不远处在床铺上睡的酣甜的风冿扬,现在,他保护不了她,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女儿,还生着病,她知道,她必须得去,不管是何方神圣,现在就算是刀山油锅摆在面前,她依然没有选择。
在转过来低头面对那两个保镖的时候,冉依颜只声音沙哑的说了一个“好”字,好字梗塞在喉间,似乎好久才这样黯然的发音出来。
“我跟你们去…但是我要再看看我的丈夫和女儿…”
于是,临走,她又返回病室坐在床边摩挲了女儿那还发烫的脸蛋,然后低头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亲,并且嘱咐了李坤照顾好病房里的人。
最后,冉依颜被带下医院的楼,然后跟随着人上车,是一辆似乎有点熟悉的车牌号,但是加长林肯,她只能坐在后面,来不及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