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教主踱至两人中间,却是空手,微微一笑,即身形一动,以手为刃,疾刺段博。段博迎面一斫,只听波地一响,却见何一恭腹部中了轻掌,蹬蹬蹬后退数步。
少教主负手而立,嘴角浅笑,望向二人。二人呆了一呆,段博道:“何兄,你我并肩。”两人即并至一处,一上一下,舞剑刺向少教主。
只见少教主闪身向左一避,两人左刺之际,他却倏地转至右侧,两人疾向右刺,他又飘忽至左,如是数下,两人倒是相互羁绊,非但剑剑刺空,反而各挨了一掌,只得再行分开。
此时大厅之中,满是少教主身影,段博、何一恭两人起先尚能进攻,到后来只能自保。两人舞剑成团,形成屏障,眼不见人,隔时即受拳击。大厅内段、何两家少年出声提醒:左边......右边......上面......却是照挨打不误。
如此下去,无异于老鼠被猫戏耍。段博干脆弃守为攻,凭着身受掌击,心中发狠,一步一刺,招招只攻不守,看何一恭时,亦是一般,双眼发红,披头散发,已拚了命。
突然间,少教主飞身而起,人在空中,如陀螺般旋转,一脚踢出,段博心窝如遭铁锤撞击,倒飞出去,昏死不起。何一恭双臂被扭,几成麻花。段、何两家人及高万山等人扑前相救,却被梅开提笔唬住。
少教主一脚踏住何一恭,说道:“入我仙教!”
何一恭怒道:“邪教恶魔,人人得而诛之!”
少教主无喜无怒,又道:“入我仙教!”
何一恭心内清明,若他入了吾米教,倘若当了少城主,再之后当为城主,羊苴咩城则悉数被邪教掌控,他便成千古罪人;若不入教,自己死则死矣,在场父亲、叔父及众人皆难幸免。想通此节,他说道:“要我入教,有个条件。”
何一恭父亲何重子放声叫道:“恭儿,万不可入邪教!”
“放肆!”梅开叱道,又向何一恭,“甚么条件?”
何一恭说:“要我入教,有两个条件,一是放过我父亲......还有厅中众人,父亲等众人离厅之后,我拜教皈依。二是我入教之后,即刻随你等离开羊苴咩城,你等亦不得滞留。”
“嘎嘎嘎嘎。”梅开嘲笑道,“要你入教,乃是看在你少城主候选人份上,你若离开此城,要你入教何用!也罢,只要你与段博皆入我仙教,且不离开此城,不放弃少城主之位,我仙教少教主仁慈,放过一众蝼蚁。”
何一恭忽眼中含泪,朗声而道:“父亲大人,孩儿不孝,先走了!”又扭头望向昏死一边的段博说,“博兄,我先前有龌龊之心待你,请你包涵!”继而吼道,“出手吧,一掌打死我!”
何重子嘶吼道:“少教主,梅老毒,若伤我儿,我将拚死一战!”
“拚死一战!拚死一战!”厅内众人纷纷挥臂吼道。
此时,段博幽幽醒来,吼声“拚死一战”,欲起却又倒地。
少教主面无表情,气贯右臂,抡起,就要一掌拍下。
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响起一声暴喝:“住手!”随即一道飞虹陡至,噗地击中少教主右臂,接着一人越众而出。
正是段有!
在段博、何一恭双战少教主中途,段有即想喝止,但恐二人分神,亦忧梅开抡笔洒毒,伤了众人,至后两人瞬间同时被伤,已救援不及。势已至此,干脆摁下性子,听梅开所图。此刻见何一恭命在瞬息,想也不想,一棒飞出,掌下救人。
那少教主却是反应奇快,竹棒飞时即已察觉,避无可避之下,迅疾转腕、御臂、防守、迎敌一气呵成,竹棒中臂,只是一阵钝痛、酸麻,并无大碍。抬眼看时,对方却未扑来,只是缓步前来,遂挡了意欲抡笔的梅开,向段有说道:“你是何人?倒有些功夫。”
“段有。”段有说道。
“何干?”少教主倒是惜言。
“入教。”
“拜!”
“我有条件。”
“说!”
“其一,放了何一恭、段博及厅内众人。第二,我空手与你比试,你须赢我,就此两条。”
“哈嗨——”梅开怪叫一声,“段有伢子,你有何资格提条件,你是少城主,还是城主、国王?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段有哈哈一笑,傲然而道:“我即非少城主,也非城主、国王,然我所到之处,多是皇帝、国主的座上宾;中原漠北,江湖上三帮六派帮主多是我朋友;我手下武林徒弟有四十余人,梅开,你说我有无资格提条件!”
段有已知少教主、梅开所图,其挟迫入教之人,地位要高,人脉要广,号召力要强,故尔说出此番话来,令其心动。他所言,虽略有夸大,却也是实情。
段有说毕,不止梅开,厅中众人皆砰然心动,不识段有者,才知这少年来头竟是如此之大;识段有者,方知先前仍是轻看了他。人群中段丰、何一敬等最先见段有者,肃然起敬,生早识得段有之得意之情。何一敬更是吐吐舌头,当日欺负段丰,相遇的竟是位大爷!幸亏自觉丢人,又怕父兄责罚,未予声张。
梅开两眼放光,继尔嘀咕道:“你年岁才多大,所言可真?”
段有重重“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负手而立。
少教主说:“空手对战,赢你入教?”
“正是!”段有道。
“准!”
段有即过去,搀了何一恭,又扶起段博,正要回位,被梅开挡住,说待你入教后,自会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