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耀的眼神在尹玄琛身上上下一扫,似乎觉得尹玄琛身上没什么他稀罕的东西,又把视线转向了宋潜的手,他的眼睛忽然一亮。
尹玄琛的后脖颈一凉,出言阻止道:“你想清楚了再说,否则害人终害己。”
薛耀呵呵呵傻笑,你怕了……”声音里透着小兴奋。
尹玄琛:“……”
小伙伴迫不及待想作死,他能怎么办呢?他阻止不了,那就只能随他去了。
薛耀:“我们就赌香,我赌输了,我蹲二倍时间,帮你蹲完你那份,反之你帮我蹲,如何?”
尹玄琛瞄了一眼涂山铃的表情,见涂山铃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他便知道自己这一波稳了。
涂山铃似笑非笑的眼神可都是冲着薛耀去的啊。
尹玄琛清了清嗓子,“你事后别哭。”
薛耀:“我要是哭了,就不是好汉。”
行!
尹玄琛:“我答应了。”
薛耀连声催促,“前辈,请公布答案。”
涂山铃声音愉悦地道:“我都不忍心公布了呢!”
谁获得了二倍香,未来的一个月都别想睡觉了。
宋潜缓缓抬手点了点尹玄琛选中的阵柱,复又收回手,一副世外高人与人无争的模样。
尹玄琛心里有数了,根本不慌。
薛耀眨眨眼,又眨眨眼。
什么意思?
该不会……不是吧!
他脸上得意的表情碎裂,露出了一丝惊惶,“重光君,不带这么偏袒弟子的啊!”
宋潜转过头,清澈的目光锁定了薛耀。
薛耀心里一咯噔,他在宋潜的眼中看到了坦然,这就说明,宋潜真不是因为尹玄琛是其弟子才判其正确的。
他嗷一声嚎叫出声,蹲在了地上抱住了脑袋。
尹玄琛心中不忍,“师尊,要不……”
宋潜:“愿赌服输,原则不可废。”
尹玄琛转过身,同情地看着薛耀,爱莫能助了。
薛耀的心里哇凉哇凉的,只得朝着涂山铃打手势。
涂山铃清了清嗓子,道:“重光君向来赏罚分明,乃我辈修士楷模,既然有罚,那自然得有赏。这样吧,你若找对一处错误,给你减一根香,如何?”
想都想得到大阵的错误不会多,但能少一根香是一根香啊。
薛耀悲哀地想,他如今对生活的要求真是越来越低了。
他扬声道:“好。”
他们二人继续往前走,检查阵柱。
涂山铃抬手给尹玄琛找出的错误画了个标记。
薛耀吃了大亏,心神终于沉淀了下来,开始认认真真钻研阵柱,他先回到河岸这边观察尹玄琛找出的阵柱,再回到自个儿那边对比他选中的阵柱,慢慢摸索出了些不同来。
他往前走发现了不妥的阵柱,也不敢再轻易报告了,而是做上记号,等检查完所有阵柱,他又回过头来,再检查一遍做过标记的阵柱。
经过再三思量,他拿掉了其中两根阵柱的标记。
他呼出一口气,给自己打气,“没事,不要怕,总不可能全错了。”
他举起手,“我找完了。”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好似在发光。
薛耀选取了哪些阵柱,早就被涂山铃收入眼底,她没有片刻迟疑,直接道:“正确。”
薛耀愣了一下,便蹦了起来,嗷嗷,我对了,我对了啊。”
他刚才的那点沉稳劲儿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涂山铃微微笑了,她要的也正是如此啊。
她并不是要磨灭少年人的心性,使人都变得一样的沉稳内敛,她要的只是眼前这两个少年在办正事儿时,能够专注如一。
宋潜当着薛耀的面取回了足够数量的香。
薛耀鼻子一酸,差一点哭了出来,这一刻,他竟然比得了他爹的奇珍异宝更激动。
尹玄琛:“祁家的道友来了。”
涂山铃抬眼看去,果然看到祁天泽乘坐着飞禽抵达了上空。
祁天泽从飞禽背上跳下来,飞禽转道飞走了。
他看到涂山铃就苦笑。
涂山铃:“受刁难了?”
祁天泽:“那倒不至于。”
春日花宴的气氛怪怪的,一群人原本凑在一起聊天,说着哪个女修今日的装扮最好看,祁家人凑了过去,一群人呼啦啦全散开了。
祁天泽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他回过头便往那人多的地方钻,那些人原本吃得开开心心的,转头瞥见了祁家的校服,一个个当即木然着脸散开了。
很明显,祁家被孤立了。
而他作为当事人,却没弄明白自个儿为何会被孤立。
涂山铃:“孙家昨日进了贼。”
祁天泽一愣,旋即脸色涨红,显然被气得不轻。
他怒道:“他们怀疑我家?”
他震怒的外表下藏着的却是一颗隐隐发虚的心。
祁家以前投靠的是堂庭鞠家,后来才转投的梅州孙家,像他们家这种半道跟随的家族,一般而言,很难得到主家的信任,哪怕交出了投名状也是一样。
更何况祁家并没有交投名状呢!
他从前听他爹说过,祁家已经做好了准备,孙家让他们动鞠家旗下的哪一个家族,他们就动哪一个家族,还得不惜血本,以示他们与鞠家决裂的决心。
然而孙家却一直毫无反应,就好像他们说投诚,孙家就信了似的,又好像他们投诚是不是出于真心的并不重要。
这样一来,就留下了隐患,平时没什么,一到关键时刻,隐患就会炸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