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潜一脸诚恳,真得不能再真的样子。
他觉得现在或许不是一个坦白的好时机,再等等吧。
孙典可高兴了,嘴里还说:“就算要孩子,那也不能委屈了大女儿。你的房子我还得去看,不行再还得盖。
“你别看我蓄着须,我年龄真心不算大,还能再干几十年。
“等我把大女儿安顿妥当了,就开始给后面的孩子存钱,一样来得及。”
十分有干劲的样子。
父在不蓄须。
孙典蓄须只是因为父亲亡故了,他觉得他年龄大了,可以开始留胡子了,这才留的。
实际上,他的年龄比宋潜还小。
宋潜:“行。”
孙典对宋潜更满意了,这一瞬间,他根本忘了宋潜是重光君。
他的态度都摆得这么明显了,宋潜还给他面儿,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事情就是他想的那样!
呵呵,这可太好了。
他说完了房子,又说老人,“这话阿音肯定不好跟你说,就由我来做这个坏人。这个世上,能够跟儿媳妇处得好的婆婆那可真是凤毛麟角。
“我可是听说你阿爹阿娘回来了,能少见面还是少见面为好。
“我不是教你不孝顺啊,只是吧……你给他们花多少钱,我都没意见,只一点,不能叫我女儿去跟前伺候,我女儿不受那窝囊气。”
宋玹提着菜兜子回来,直端端往里面冲。
涂山铃不知道里面两人谈完了没有,张着胳膊,一个劲儿地拦着。
宋玹一张拍开,“赶紧让开,再不准备,中午吃什么?
涂山铃使出缠字诀,胳膊抱住宋玹的手,整个人挂在了宋玹的身上。
宋玹寸步难行,但到底还是慢慢朝正屋靠近。
涂山铃不能在宋玹面前使用太强的力量,她怕引宋玹怀疑。
宋玹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孙典教宋潜的话。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脑子坏掉了吧,跟重光君说些有的没的,也不怕被收拾。
她是真的着急了,一巴掌推开涂山铃,就那么闯了进去。
她的脸拉得老长,菜兜子往孙典怀里一甩,“就你话多,还不快做饭去。”
孙典老大不乐意了,抱着菜兜子,还想继续跟宋潜叨叨。
“咳咳。”宋玹蹙着眉头看孙典。
孙典不自然地说:“媳妇的话得听!”
听听,说的是什么话!
重光君还用得着你教夫妻之道?
宋玹一阵阵眩晕,真觉得这姓孙的真是活腻歪了。
当这是哪里,这可是四海城,姓宋!
她沉声道:“你去不去?”
孙典呵呵笑,“当然要去,媳妇说的话,不管有理没理,都是得听的。”
宋玹:“谁是你媳妇,你少在这里没脸没皮的,丢人!”
孙典也不恼,出了门还跟站在门边的涂山铃说:“瞧着吧,阿爹一定帮你调教好女婿。”
涂山铃:“唉,不是,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您别瞎说啊。”
您满世界宣传宋宁音跟重光君这样那样的,过段时间,又忽然传出宋宁音陨落了,人家该多心了,该以为是宋潜的敌人暗杀了宋宁音呢!
等等。
似乎……好像这样也不错。
天音暗卫跟她汇报过,说宋传在慎家那边生活得十分清苦,他把钱拿来救助被霸凌的孩子和遭受了家暴的孩子。
这个人是真心悔过的,且在用自己的方式赎罪,涂山铃觉得没必要再把他拎出来反复鞭挞了。
把事情往敌方身上推,也挺好的。
涂山铃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孙典就瞄涂山铃的表情。
哼哼,小样,这娇羞的小模样,还说不是呢,不是啥呀。
孙典:“阿爹懂,阿爹是过来人,不就是不好意思了呗,阿爹不说了还不行吗?总之不会叫你吃一点点亏的。”
涂山铃竖起了大拇指,“您是好样的。我跟您说……”她转头看了一眼正屋,拉着孙典走远了些,又特地压低了声音,“他阿娘回来,凶得啊,我们都不敢在小山居待。这不是就避出来了么。”
她拍拍孙典的肩膀,“您得加油,如果您斗不过那老妖婆,让她一直住在了小山居,吃亏的可就是我了。”
孙典的眼睛一点点睁大,“那小子刚才可不是那么说的,他说他不跟父母住,还重新建了个宅子,我找他去……”
涂山铃摁住他,“您找他没用。他确实另外建了宅子,还不小,但房子摆在那里,做父母的要过去,你总不能说关上大门不让进吧。
“这样做事不经讲究,会被人说成是不孝,绝大部分人当面不敢说什么,背后还不得戳脊梁骨啊!
“而且他阿娘今天来的时候就扬言要让阿潜到她跟前伺候,您说,他能咋说?这不就躲出来了么。”
孙典撇撇嘴,“不怕,吃了饭,阿爹收拾那女人去。没有这样做人父母的,非得搅和得小辈日子过不成了,她心里就舒服了不成?”
涂山铃可高兴了,帮着孙典摘菜去了。
屋里,宋玹相当尴尬,她郑重地给宋潜行了礼,“那人的脑子……不太清醒,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年纪也不大,就这样了,可惜了的。”
她边给孙典脑袋上扣一个脑子坏掉了的帽子,一边观察宋潜的神色。
宋潜:“……”
宋玹:“哦,喝茶,喝茶。”
她提起茶壶就往杯子里倒水,还示意宋潜赶紧尝尝,“是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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