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侍者都懵了,他们就是奉尊圣之命,处置顾怜的呀,这位哪儿冒出来的,就敢说这话。
他们不同意,“这是天乐元君的命令,要放人,也得元君来说一声。”
“元君是尊圣,我家主上也是尊圣,元君说话算数,我家尊圣说话就不算数了吗?”
“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你是哪家的,我们倒要去问问,这到底是你的也是,还是当真是尊圣的意思。”
“当然是尊圣的意思!这里可是清静台,谁敢冒尊圣之名!”
两名侍者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顾怜身上。
这位就敢!
别人捧她两句,她就敢私自取了元君的名帖给别人用。
清静台有一个这样的人,就难保不会有第二个!
“你们在吵吵什么?你也是,尊圣让你做点事情,你也做得拖拖拉拉的,刚还在问你怎么还不回去!”
来的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子,名叫清风的。
“清风,是你啊。原来真是尊圣下的命令,我们这就放人。”
顾怜希冀地看着清风。
清风是薛晋身边的长随,成日跟在薛晋身后,看到了他,就等于看到了薛晋。
原来薛郎还是想着她的,知道她受了过,赶紧请了哥哥来保她。
顾怜整了整衣襟,朝清风看去。
清风却转身就走。
走到了一处桃林,朝着树下的人行了个礼。
不等他说话,那人已经转过身来,正是薛小公子。
“话已经带到了吗?他怎么还不回来,办个事情磨磨蹭蹭的。”
清风想着与人为善,便不由得解释了几句,“是那几个侍者不晓事,没认出您的人来,好说歹说都没放人,这才耽误了时间。”
薛小公子:“也就是我跟你家尊圣熟了,你才认识他,别人哪里知道他是谁呀!”
清风就有些尴尬,“我家尊圣还有事情交代我做,我不能久留,先告辞了。”
薛小公子:“去吧,去吧。”
薛小公子斜着眼睛看着清风的背影,目送他走远了,才从桃林出来。
他的人正等在桃林之外,见了他立刻行礼,道:“事情已经办妥了,姑娘没事。”
薛小公子神情阴晴不定。
他花了多大的心思才有了这个孩子啊,谁能想到,涂山铃无意中的一个举动就差点毁了他的布局。
难不成老天真的站在涂山铃那一边?
怎么可能!
涂山铃也不过就是出身好一点罢了,瞧瞧她结交的那些朋友,全是三教九流,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很快收拾了心情,还是决定去看看顾怜的情况。
他的成败有一般系在顾怜的身上。
顾怜被吓得不轻,软手软脚地回了静室,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了。
她感觉到她的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她抬头看了看,没有见红,这才放了些心。
薛小公子从后窗翻了进来。
顾怜吓了一大跳,撑着身子看过去,“你怎么来了?大白天的!”
薛小公子的唇角就凝了一丝凉薄的笑。
说什么喜欢,说什么在意,在威胁到她自己的安危时,还不是希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绕过屏风,唇角弯曲的弧度增大,变成了灿烂的笑容。
“我来看看你!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要被元君责罚,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还好我救兵搬得及时,听说是赶在用刑前拦下来了。”
顾怜就伸手摸了摸肚子,“倒是没伤着,就是肚子一抽一抽疼。”
薛小公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该早说的。不能耽搁了,咱们下山去找大夫看看。”
顾怜摇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会变得非常打眼,哪就能那么容易下山?”
薛小公子的神情变幻莫测。
顾怜说的其实有些道理。
他沉吟片刻,道:“我们去后山等着,我让人去偷偷请了大夫上来。”
顾怜的肚子确实疼得她心慌,闻言便同意了。
薛小公子抱了人就走,路上还担心地说:“我们的事情得尽快放到明面上来才行,你这个样子,随便谁都能责罚,我不放心。
“修士的子嗣十分艰难,我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一定不能让他有事。”
顾怜听了分外感动,她轻轻靠在薛小公子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放心,我会让薛家赢的,我也是薛家的一份子。”
薛小公子露出个凉薄的笑容来。
薛家会不会受益,暂且还不知道,但是薛晋却真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薛晋从坐席上一跃而起,“什么事情你就怪到我头上,我还在养伤,哪儿都没去。你要处罚人,你处罚你的,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去管。”
涂山铃斜睨着薛晋,“呵,敢做不敢当?!清风把人从我的人手里领走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薛晋能冤死,“清风根本没在山上,我让他帮我办事去了。”
涂山铃冷哼,“你能有什么正事!”
师尊知道薛晋不靠谱,分给薛晋管的地方在极北之地,那里除了一头应龙和一群看不见的人,啥也没有,平时根本不可能有事。
薛晋瞪大了眼睛,“你瞧不起谁!”
这是重点吗?
涂山铃分外恼火,“你知道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你就敢保她?让她养成了习惯,总觉得犯错了无所谓,反正这个不保她,那个也会保她,她只会犯更大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