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仔,你妈咪呢?”“死了,爹地说,被车子撞死了,所以,宝仔没有妈咪,不过,宝仔有沈姨,沈姨对宝仔可好了。”这孩子知道自己的妈咪死了,真是残酷,他说得云淡风清,听不出喜怒哀乐,他还太小,还无法体验到没有妈妈的痛苦。
“宝仔,太晚了,睡吧!”静知拍了拍孩子脊背,看着孩子一双无邪的双眼,她似乎看到了自己那个死去的儿子,然后,她叹了一口气,替宝仔盖了一床蚕丝薄被。
“你确定不会勾走我爹地?”宝仔仍然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静知,眼底流露出来的惧怕。
“当然不会,绝对不会。”她没有那个心,要不是‘中寰’毁约,她也不可能去夜总会找汤斯翰,更不会与他到家里来与这个小家伙见面。
“你发誓,如果你勾走我爹地,你会家破人亡。”
这孩子真够歹毒辣的,居然让她发这种毒誓,家破人亡,其实,她林静知在三年前就几乎已经是家破人亡了,除了内地还住着一个年过半白的母亲外,她根本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她很骂这个孩子,骂他这么小就逼人发这种毒誓,骂他不像一个正常人的孩子,骂他比正常人的孩子多了一重心机,他骗她陪他睡觉,逼她发毒誓就是他最终的目的吧!
可是,她骂不出口,她无法出声骂这个可怜而又聪明的孩子。
“好,我发誓,如果勾走了宝仔的爹地,我会天打雷辟。”她没勾引汤斯翰的心,只是父亲与弟弟惨死的一幕至今还在午夜里回旋,而她只有一个母亲了,她不可能用母亲来发毒誓。
尽管是向一个仅有三岁的孩子发誓,她就诅咒自己吧!当然,如果汤斯翰不是江萧,她也绝对不可能与他有半丝的来往,只除了工作关系外。
“爱死你了。”宝仔嘻笑着搂住了静知的胳膊,小脸儿藏在她的胳肢窝下,咯咯地笑过不停,身子都笑得一抽一抽的,这小家伙是在偷着乐了,暗喜着她这么一个大女人居然被他一个三岁的毛头小子欺负。
猛地,刺耳的电话玲响彻在小卧室里,听到玲声,宝仔从她胸口上爬了起来,小身子迅速下了床,屁颠屁颠地跑去接电话:“喂,沈姨。”
“嗯!要睡了,回来了,好像在书房吧!”
不知道对方说什么,用手搔了搔脑袋,然后,他回过头,向躺在床上静知看了一眼。
再然后,他只是轻轻地‘嗯’了几声。“沈姨,明天过来陪宝仔不?”
“不嘛!宝仔喜欢沈姨,沈姨一定要过来。”
“沈姨,宝仔想吃糖醋排骨,还想吃水果沙拉。”
“一定,好,拜拜,沈姨。”
静知听着宝仔与口中沈姨的对话,心里有小小的震动,宝仔不过才三岁多一点,说话思路居然如此清晰,难道不止是外形继承了汤斯翰,连智商也一并继承,真是优良基因啊!
当小家伙挂了电话,又窝回到她怀里,她这才幽幽问了一句:“沈姨是谁?宝仔。”
“不告诉你。哼!”刚才在电话里,沈姨嘱咐他要好好提防这个女人,沈姨真是料事如神,居然知道爹地把这个狐狸精带回家了,明天,看他醒来后怎么恶整她?
这小子还挺拽的,与他老侈一个模样,不止是模样,还有脾气与傲气都如出一辙,真是没救了。
伸手关上了小壁灯,小肉团在她怀里滚了一会儿终于沉沉地睡去,黑暗中,她凝望着这个孩子,觉睡的宝仔没有了古灵精怪,整张脸看着很安详与友善,躺在宝仔的身边,静知想到了自己三年前丢失的那个孩子,她找不到他,茫茫人海,她也不知道去哪儿找?而且,她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人间?但愿吧!
这一晚,宝仔躺在她身边,她睡了这三年以来最安稳的一个好觉。
暗夜,有一抹高大挺拔的黑影推开了小卧室的门悄然而入,轻手轻脚地坐在床沿上,静静地凝望着床上两个熟睡的人儿,俯下身,他在女人白皙光滑的额头亲了一下,再握住了儿子搁置在女人胸口小肥掌。
宝仔的小身体紧紧地依偎在她的怀里,而她的手臂也紧紧地圈住了孩子的腰身,就像是多么怕自己会离开这个孩子一般,他本以为,宝仔会难为她,会想着一些坏点子恶整她,没想到,等他处理完了公司发过来的一大堆公务邮件,她们已经熟睡了,相处的如此和谐,就像一对难舍难分的母子一般,这是一幅让漫馨又让他窝心的画面。
“女人,如果我想让你成宝仔妈咪,你可愿意?”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脑子就是有这样一个念头,他巴不得这一幕永远地在这座白色的别墅里表演下去,他从来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几年来,他一直就忙于自己的事业,忙着拓展业务,忙着将美国的基业全部转移到香港这边来。
所以,自从宝仔的母亲背叛他之后,他再也没对任何一个女人认真过,过千帆,阅女无数的他早已将女人看成是了一件衣服,不可不穿,但是,也不会不换,但是,这个林静知的出现,打破了他太多默守成规的事情,比如说,她敢设计让他亏损几千万,再比如说,她敢拿着毁约书明目张胆地闯到夜总会来,再比如说,她敢跟着他回这座别墅,其实,他不是一个坏男人,只是心灵太空寂了,他一直都在寻找着这样一个能慰藉自己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