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再拖下去了。”语毕,不再废话,动作利落地收了线。
听着那结束通话的‘嘟嘟嘟’被无限放大,一声又一声敲击着他的耳神经,他迟迟不与静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椟,那是因为,他一直都在期待着,尽管他把当初她签下那纸协议扔给了她,也明知道那纸协议一旦砸出,他与静知就不再存在夫妻关系,可是,毕竟,还有一道正规的离婚程序未走,她还算是他江萧的老婆,可是,真的无力挽回了么?
燃起了一支烟,握住香烟的指节在止不住地抖颤,办公室里,云烟飘渺,他江萧活到三十一岁了,从来没有过这种惊懂失措的感觉,静知坚定绝决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旋:“你不来,我不走,我会一直站在民政局门口等,直到你来为止。”
那天下午,江萧没有去,连续在天江萧也没有理,宋助理回来告诉他,说是看到了林小姐一直就站在民政局门口,许多去民政局办理手续的年轻男女都把她当成是了精神失常的人。
江萧坐在办公室里,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资料,页面上的字符他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心里乱糟糟的,眼睛不时看向右手边摆放的那一本红色的小折子,红色小折子是翻开的,页面上有他们电脑合成的照片,配偶栏里写着“林静知”这三个字,划痛了他的眼瞳,割碎了他眼里闪烁的希冀光芒,扬起长长的黑睫毛,视线投射到窗外,才发现窗外飘洒着细细的雨丝,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根本不见一丝停息的迹象,脑子里滑过什么,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捞起搭挂在椅子靠背上的风衣,抓起那本摊开的红本折子冲出了办公室。
他猜得不错,当他十万火急驱车赶至民政局门口时,挡风玻璃前方,雨刮器不断地来回刷动,刮出来的纹路玻璃上清晰地掠过一抹橘色的身影,女人头发已经被淋湿了,额前搭落了好大一绺,她低着头,象一尊雕像站在那里,头顶上瓢泼的雨水飘落,将她一身橘色的衣裙打湿,橘色的裙子变了颜色,包裹在湿漉漉橘色衣裙的身体虽玲珑有致,却显略单薄,在这庞大的雨雾之下,更是有几分萧瑟与迷茫,还有几分孤独与无助。
车轮徐徐翻滚,轮胎的‘嗞嘶’声响彻在空气里,男人打开车门走出车厢,几步跨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看着她一张玉容染满了水滴,鼻子与口腔里充斥着一股雨水带着清新泥土的清香味,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他刚硬心口某一个地方有一丝软化的迹象,但,当视线扫落到她手指尖捏握的那本红色小折子时,凌厉的眸光割碎了雨帘,似一支利箭直射到女人的脸孔上,这一刻,恨不得将她万箭穿心,让她也体会一下他这一刻心中翻卷起的痛苦。
“当真这么想离?”他暗哑着声音,按压住心口的滔天怒火,最后一问,但是,女人始终低着头,抿着唇一语不发,唇瓣因雨水的冲刷而泛着一丝透明的白。
“知知,难道在你卧室里的那一晚都不算什么吗?”是的,曾经,他以为与她有了那一晚上的关系,她就会原谅自己,至少,不再排斥自己,所以,在这一个月里,他才会给自己新的希望,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心莫名的惊惧着,强压怒气低柔的声音是他最后的一丝卷恋。
“江萧。”静知终于抬起了头,沾着雨露卷曲的眼睫毛下那一双剪水乌瞳的水眸定定地凝睇着他,划过的是厉声与绝决。
“多做一次也不会少一块肉,更何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当时的状况,我……不是自愿的。”
最后的几个字眼让江萧压抑在心头的怒火象滔天的巨浪一样袭卷了过来,他妈的,她是在指责他用强的,是说他qiáng_jiān了她吗?他江萧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遇上了一个最倔强的。
“不就是离婚么?你以为老子很稀憾你是不是?这个地球,谁离了谁照常转。”说着,拽住她的手臂,把她强行拉进了民政局,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都认识江萧,见他黑着一张脸,谁也不敢发话,签字盖章,离婚的效率与结婚时一样,以前的夫妻如果闹离婚,工作人员或许会帮忙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嘛!现在,社会开放了,离婚就成了家常便饭,工作人员也劝不了那么多了,免强凑合在一起的夫妻,日子过得并不幸福,礼合神离,人生箴短数十载又何必呢?
江萧拿起那个换成的绿本子,墨绿色的小折子看起来很碍眼,他率先她一步走出了民政局,然后,高大的身形迅速钻入了车厢,车身象箭一样火速冲出,车轮下荡起了一片银白色的波痕。
静知望着那辆在视里渐行渐远的黑色奥迪,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当她看到有无数墨绿色的碎片从车窗口飘出时,一片又一片似纸片雨飘溅到地面的小水坑里,水坑里污浊的水一下子就把墨色纸片上的字迹浸湿,离婚证三个字渐渐地变得模糊,心口莫名地扯痛了一下,离了,解脱了,静知吸了一口气,从此,她的生活里再也没有江萧这号人物,更不会再出现香雪欣,或者江浩浩这号人物了,从此,她的生活与世界可以平静与安宁了。
走出民政局大门后,她没有直接回家,去了博物馆,由于是下雨天,博物馆里的人稀稀疏疏,她走到了一座雕塑蜡像上停了下来,旁边有一块小黑板,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