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接过话筒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十分生硬,就跟背课文儿似的,听得谢天一阵头大。
尼玛,互动还找托儿,这是不信任我的能力啊!
心里虽然在腹诽,但话不能不接。谢天还是强打起精神,歪着头不屑地回应道:
“我吸你血了?你是刘丽丽请的托吧?你有爸妈吗?你爸妈把你生出来,把你养大,供你读书,你不应该孝顺父母?”
年轻小姑娘:剧本就一句词儿啊......我该怎么接......
还好,此时话筒已经被工作人员递给下一个人了。
“你...你这是...就是强词夺理!你跟你妈...这...这...太过分了!”
“你姐这么不容易,你们怎么...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哎呀,你姐姐为你们家做的够多了!这要钱要房子的,太过分了!她老公都要跟她离婚了,你们还想怎么着啊!”
台下导演os:嘿嘿,主任那两万花的,真值!
......
有的导演是为了赚钱、有的导演是将作品看成了自己的“孩子”,不肯动刀、有的导演纯属是盲目自信,这时候,他们会将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强行分成两部甚至三部,分批上映。
这家三线电视台《彤彤来调解》栏目组的导演,既是为了省钱,也是出于对谢天的信任,准备将谢天编剧并出演的这期《可怜的“扶弟魔”》分成上中下三期播出。
为了凑时长,导演硬是在附近的村子找了一间相对富丽的农家,拖着谢天和他的“母亲”、“姐姐”过去花了半天时间拍了一个多小时的“实景”......
“导演,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谢天将身上劣质廉价的服装道具全都脱下来还给节目组,走到导演身边说道。
“哦...嗯...没事儿了,你回家吧。”
导演一边应付着谢天,一边在院子里四处张望着,心想是不是应该再多拍点儿远景大全景,用来渲染一下气氛。
对!一定要拍!正好旁边的几个院子都没有翻新过,拍远景一对比,能更好的衬托出刘奇一家“吸血鬼”的本质。
“导演,那您看这机票...是不是...”
谢天看导演完全没有提返程机票的意思,没办法,只好自己来提示了。
“哦哦...机票啊...”
导演看了看谢天,眨了眨眼,叫来一个工作人员,吩咐他给谢天买张机票,说完就指挥着两个摄影师走出院子,准备架摇臂拍远景去了。
......
从机场出来,谢天打开自己那辆二手小车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老家机场收费不高,每天封顶只有三十元,对于谢天来说咬咬牙勉强能接受。
五年前,谢天父母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继续在首都的医院不仅花费高,照医生讲,也“浪费”首都紧张的医疗资源,所以谢天便卖了京都的房子,将父母转回了老家的医院。
驱车向医院走去,路过一个村庄,谢天往副驾看了看,自己那瓶水已经喝完了,连忙靠边儿停住。
谢天老家这里的村庄都离路有点儿远,只会有一条小道跟公路连着,沿着小道,一般都要走一二百米,才能走到村口。
村口,大多都会有一家小卖部。
谢天嫌小道有些颠,便没把车拐进来,只是把车停在路边,快步沿着小道往村里走去。
现在是下午两点,村口有一颗老大的槐树,槐树下架着几张桌子,一群大爷大妈坐在槐树下面下棋打牌。
旁边有一家小卖部,小卖部门口放着一个冰柜。谢天远远地看到冰柜,悄悄松了一口气。
能买到凉的了。
“哎,本贵。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昨天电视里演的那个人。”
“嗯?哪个...我艹!就是那个小畜生!”
“谁啊,你们说的?”
槐树下,一群人凑上前问到。
“我昨晚上不是还跟你们骂过吗!就《调解一对一》那个,把自己瘫痪的老娘扔家里不管那个!还骗了老娘的房产证,卖了老娘的房子四处旅游那个!”
“哦!今上午还看回放来着。可真不是人啊!怎么跑咱这儿来了?没抓起来?”
“不对啊!那专家不是说了吗,他是要抓起来,判刑的!”
“越狱了?”
“啥?谁越狱了?”
“就那个,在本孝小卖部门口站着的那个!”
“靠!赶紧抓起来报警啊!”
......
“老板,三块,转过去了。”
谢天给老板看了看手机,转身准备走。还没走出去十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旁边槐树下面那群人,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往自己这边走过来。
只过了一瞬间,谢天就明白了过来这是看过我“表演”的“粉丝”啊!
谢天是个明白人,在他吃“骗人”这碗饭之前,就已经清楚,如果今后走在大街上被“粉丝”认出来,肯定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很明显,这些人不是来找他要签名的。
正因为清楚,所以谢天但凡出演情感调解类节目,必然会化妆打扮一下。最关键的是,他从不接老家泰东省的节目。
就是为了避免在老家被人误会。万一某天在菜市场买着菜,被不明情况的围观群众义愤填膺打一顿,自己都没地儿说理去。
谢天怎样也想不到,十八线小电视台为了省钱,竟然会多家电视台合作,互相播放对方的节目,来省经费……
“那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