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清源嘻嘻哈哈聊过,柳彦圣眼神一凝,浑身气势摇身一变,振臂一摇下,冷声道:“好了,接来下就该聊一聊正事了。”
一众黑甲将士随之递出一步,整齐划一的铿锵一声,仿佛大地都随之一颤,让人心惊胆寒。
李清源与白袍僧人对视一眼,倏然化作两条长虹,分别向东西两个方向飞掠而去,骤然消失。
柳彦圣坐到了先前的位子地上,一把寒气森森的银色长剑突兀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双手柱在剑柄上,轻轻敲击地面。
地面无半点火星起,唯有铿锵声。那柄银色长剑每次都会没入地面,青石板铺就的大路与这一柄长剑碰上,就像是最软的豆腐。
柳彦圣笑了起来,仔细盯着一众人道:“可能我先前说的还不够清楚,现在我重新与你们说一遍?”
不待众人回答,柳彦圣就自顾自道:“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其实早在许多年前,咱们王朝那些个不守规矩的大大小小官员,家中就悄然出现了一两美婢,而后这一两美婢又会悄然成为这家主人的贱妾,再之后?贱妾挤掉周围女子成为主妻,之后艳名远播,而后下属之妻被上司强夺,再之后?女子又一次成为主妻,而后又被上司的上司发现,又上演了一次夺妻戏码。”
柳彦圣五指如钩,轻轻一抓,嗤笑道:“就这么小小一座北望台,被一两个女子给搅得鸡犬不宁,当真是天下笑柄了,那一天我带领一百黑甲将来到那官员屋子里面的时候,你们猜那官员正在说什么做什么?”
他将长剑轻轻一按,长剑顿时没入青石板三寸。
“那人正抱着自己从下属那里抢来的两位美人,左拥右抱,哈哈大笑着嚷嚷着什么‘为了你们就是把王朝倒过来念又如何?今晚这场焰火你们瞧着如何?’你们猜猜看,那焰火爆竹是用什么制作的?”
他摇头道:“你们一定不知道,位居高官的那人竟然会丧心病狂到用一本本北望台密卷制成了一颗颗爆竹。诸如此类的事情,在北望台后面陆陆续续发生了一些,我们以为已经将大韩秘密渗透来的这些个棋子给连根拔除,可是在半年之前,我发现自己当真是麻痹大意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
他遥指那一袭青衫消失的地方道:“你们知道这位让你们这帮子眼窝子浅的目眩神迷的青衫小仙师,在半年之前差点儿就被偷渡到我王朝的大韩贼子给咔嚓了?”
一身白铠的他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道,大咧咧道:“所以你们知道那位小仙师对于这类人的仇恨程度了吧?”
他摇头啧啧道:“但是咱们也别五十步笑百步。”
柳彦圣伸手指点众人之中的某些地方道:“怎么?还觉得自己家的那位闭门徒弟当真是个练武天才?”
他嘴角划过一抹嘲弄,“一位位有修为的在你们面前故意扮嫩,可不就是一个个习武的天才?亏你们这群武林老人还觉得自己遇到了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觉得是自己捡到宝了。也不动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寻常乡野那里来得这么多好苗子,还翩翩都让你们给偶然赶上了?”
一众人在心底开始涌现惊涛骇浪,不是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引狼入室,而是柳彦圣无心的那句“青衫小仙师差点儿为大韩贼
子给‘咔嚓’了”。
先前那只血尸,是怎么将叱咤风云的铁头豹给欺负得打杀的差点儿一命呜呼,又是如何被那一袭青衫的小仙师给轻松收拾掉的,他们并不是睁眼瞎,自然知道其中凶险与厉害,谁也不想被那位青衫少年郎盯上。
一番权衡利弊,他们终于眼神稍定。
李清源盘腿坐在东边的屋脊之上,一手托腮,虽然与一众江湖汉距离极远,可是一众人的音容样貌与神情半点不落的都映入了少年人的那双漂亮眼眸之中。
若是所料不错又不出意外的话,那几位来历不明,隐匿在这些个大大小小帮派的修行者,在之后柳彦圣的施压之中,必定会暴露无遗了。
为了保命,这些曾经持山上修士不过如此观念的山派掌门级别的人物的,当真见识到了山岳之高,自然不会为了几个近几年表现得极好,可是却极有可能是敌国奸细探子的弟子们 ,就当真要以身犯险,视死如归,放弃百年基业不要,拼死相护?
应该是不会的。
世间人没有会这么傻的。
或许可能会有这么一两个?惦念那点师徒情分,选择置国家危难于不顾,心中抱着那一点仅存的幻想,认为自己的徒弟就算是来自大韩亦或是其它国家,但也不一定是那绞朝郎,就算是,这么长时日相处下来,应该会被自己感化,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真实的?
没有关系,老将军为何会安排有这么一场武林盛会?为何此刻只有柳彦圣一人前来?王子为何“游山玩水”半年之后,目标明确,一路北上?
一切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王子甚至为此扮演过街头流浪的乞丐,河边落魄的书生,周游各大门派,专门书写了一张名单,里面提及了江湖武林各大门派之中,都有那些弟子身上残留着淡淡的灵波动,那一身灵运转,自然逃不过第二大境的王子一双老辣眼睛,根本不用担心是王子看走了眼睛认错了人,王子曾笑颜,若是大韩舍得派出我之境界之上的人来当这绞朝郎,我也认了。
这也是山上仙门之中不曾发生大韩渗透的原因,越是大门大派,越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