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诀指派个礼部尚书和几个小官员来接见风族来使,你们兄妹的脾气能这样轻易进城?”轻言反问,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自信。
水如云霎时被噎住,心下却是狠狠地震惊了把,她竟然把她和王兄的心思都掌握得这般清楚。这冷美人当真是惹不起的狐狸,以后自己还是别得罪她,不然可有的受了。
她不语,鱼璇玑也就没再说什么。沉默许久,水如云开口道:“天晚了,我们休息,不然明日进城精神不济,会被天诀那些人嘲笑的。”
“你自己睡吧。”鱼璇玑稳坐在椅子上,没有要挪开的意思。水如云打了个呵欠,点头,将帐内的灯火都吹灭了,爬上简易的床,香香睡觉去了。月亮升的更高了,外面也差不多时候声音渐小,细细听还能听到男人打鼾的声音。黑暗中,看水如云那般没有防备地睡着了,鱼璇玑冷漠的眸光里忽然涌起股笑意。
这个人外面大大咧咧,实则也是个心细之人。
起身掀开帐帘出去,篝火稍小。裙摆曳地,扫过干涸的地面,抬头便看见了挂在夜幕中被咬了一小口的月亮。
一尊清月,照到的又是谁?
炎京百里之外的平原旷地上,座座帐篷直起,篝火几堆。庸医提着酒坛子从帐篷里钻出来,摇头晃脑地喝着酒,周边巡夜的侍卫看到他,纷纷有礼地避开。打了几个酒嗝,眼珠子转了几圈儿,好似看见山丘上有个人站在那儿。
咧咧嘴,宝贝般抱紧酒坛子左摇右倒地蹒跚过去,不满地嘀咕道:“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在干什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抬着昏沉沉的脑袋仰视着身边的男人。
“不能喝就少喝点儿!”语气中夹着股故意嫌弃的意思,低头看了他下就不再看了。
“烬小子,你至于么,璇玑这不是没死嘛。”就知道他在因璇玑的事心烦,这么忧思沉沉的早晚把自己累死了。
“璇玑,她现在已经在风族的车队里了。”暗卫刚传了消息回来,她明天会随风族公主一起堂皇入炎京。璇玑想做什么,他大致能猜到些,可想起她的身体状况他的心是沉了又沉。他没有点办法就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沦入魔障内,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庸医抱着酒坛子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嘿嘿地笑着:“难不成你想撇开这么多人,去陪璇玑?别忘了,你们帝月皇帝的圣旨里,可是把风雅郡主交给你保护的。”
“风雅她需要本王保护?”赫连烬面容绷起,语气陡然冷冽,嗤笑道:“连本王和太后都被她算计其中,她还需要什么?”
“哎,人家小姑娘嘛,瞧你这凶神恶煞的模样,真吓人。”庸医用神情指责着:你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
“她当年做的,本王会一分不少地还给她!”垂眸凝思,当年陋室相依,绾发插簪,幕幕犹新。赫连烬淡淡地笑着,在回忆中寻找她存在的气息。
庸医仰着脖子欲饮下美酒,眸子不经意地看到双眸变幻出奇异的深蓝色彩,即使夜色也隔绝不了那温柔沉溺的模样。酒如喉头,不似先前醇香反倒让他生出股苦涩的感觉。浑身一阵无力,他长久地盯着赫连烬,像是下了某个决定,声若蚊吟道:“或许,有个办法能暂时救她。”
“你说的是真的?”赫连烬双眼中迸射出亮光,欣喜不已地低头望着他。
“……”庸医神色凝地的翕动的嘴唇,至于说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翌日晨起,刚用了些简单的早饭,天诀就派人前来,说是由四皇子司空久接待风族来使,而他早就在城门口等上了。主人都做出了这样的让步,风族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早早进城去了。莫顿一声令下,车队就朝着炎京而去。
莫顿骑马,水如云则坐在她公主专属的马车里,鱼璇玑自然也是跟她一起。对于公主突然出现的丫鬟和陌生的还有,有了莫顿兄妹的特别吩咐,大家都只记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是一路随着王子公主而来,身份神秘,下人无从得知。
水如云的马车很有特色,四方都是半空的,除却上下车那面,三方中央都有块镂空的挡板,雕刻着风族特有的花花草草。因她喜欢碧色,马车内挂着层轻薄,两边开的绿纱,边角上绣着碎花。每个支柱处都有暗勾,若觉得垂纱阻挡视线,则用暗勾一勾即可。马车四角都挂着银色的铃铛,只要走动便有清脆的玲响。垂纱摇动,恍若风吹荷田阵阵绿波,隐约地可见车中人或坐或动。
昨日,风族本可进城却驻扎在外,炎京百姓不少对风族都有着意见,觉得那小小蛮夷竟不把大国放在眼中。司空久携大将军出城相迎,这消息传开后不少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围在城门那里,想看看司空久怎么给风族下马威。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风族一行人终于到了。前面是开道的侍卫,中央是骑马的王子莫顿,其后是水如云的马车,之后才是装着进贡宝物的马车箱子和护卫。这路人有四百之众。蛮荒地处大陆最南,全年基本上是阳光直射,那里的人因久晒之故,皮肤黝黑。放眼看去,整个车队的人个个都像是黑炭头般。
围观的百姓少见这么多黑人一起出现,碍于人家是客人不能随意评说,就挤在一起窃窃私语着。司空久一整身上的华服,与张猛对视,彼此会意后,就带人上前去,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朗声道:“风族王子和公主一路辛苦,久携大将军奉旨前来迎接。”
两方侍卫让开,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