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华山之地,深踞群山之险,久枕川泽之旷,襟江河而带渊流,倚飞阁而出重霄,自恃地形环合成迷阵,非熟士不敢轻入。
姜鸣醒来之时,躺在一间素净简朴的厢房之中,他撑起身子环顾四周,摆设无不陌生,正当他翻身下床,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端着茶水走进来,面色惊喜地道:“公子你醒了,我去通知几位统领大人。”
姜鸣摆了摆手,神情严肃地道:“这里是卧华山?夷忧呢?她在哪里?”
这是一处庞大的别院,算是卧华山上的客房,这些客房一般并不想外界客人开放,住在这里的其实是山上的医师、工匠、厨师等人。
因为男女分开南北,姜鸣在穿过了几条回廊与花门之后才到了申夷忧的卧房,房中也有侍女伺候,申夷忧也已然醒来,半躺在床喝着侍女递上来的热水。
“夷忧!”姜鸣一进房门就单膝跪在床前,抓住申夷忧的手,紧张地问东问西,申夷忧也不过刚刚醒来,见到姜鸣这样,不由得心酸,也不由得温暖,只轻声道:“还好有你。”
姜鸣裸着上身,背部与胸膛都被纵横的绷带绑着,两只手臂处受箭伤地方也是这样,显然是专业的医师处理过。申夷忧瞥向这些伤口,看着姜鸣并不壮硕却很强健的身躯,她蹙起了眉头,道:“应该很疼吧?”
姜鸣摇了摇头,道:“我的身体愈伤能力较强,过两日应该就好了,就是你,我记得那一箭射穿了我的后背,你定然也是伤到了。让我看看伤势如何?”
申夷忧面色怪异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看什么看,我没穿衣服。”抬头又看见姜鸣尴尬的笑容,觉得语气有些重了,便又道:“我的伤势还算轻,也有医师来过了,不用担心。”
一旁的侍女走过来,道:“小姐,几位统领大人都在外面候着,你要不要穿上一件衣服,蝶姑娘吩咐过,给你留着她穿过的衣服。”
“是林寒他们?他们来了?”姜鸣一愣,缓缓站起身来,道:“夷忧,那我先去看看他们,来到这里还没有见过主人家,也倒是尴尬。”
姜鸣屋里的侍女掩嘴一笑,道:“公子一醒来就喊着夷忧小姐的名字,什么话也不听,就要我带着他来找小姐了。”
申夷忧听此,微微脸红,她的心又在跳动了。
姜鸣出了房门,便是一个小院,院中有花草,有植栽,有石桌石凳,这是标准的南方建筑摆设。
林寒、楚泓、罗湖以及不知姓名的两人都在院中等候,蝶则是在迎着姜鸣出门走来,微微躬身道:“姜鸣公子,不知夷忧姐姐可醒来?”
姜鸣亦是颔首拱手,道:“已然醒来了。蝶姑娘,几日不见,你的脸……”
蝶脸上的伤疤竟已是淡淡褪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便得到这么好的效果,简直是不可置信。
蝶却只是微笑着道:“这是山中的周医师用的药,不止是我,姜鸣公子与夷忧姐姐的伤都是周医师诊断后教人包扎的,他是山中医术最好的医师。”
姜鸣微有诧异,正欲再说些什么,但见林寒几人都起身过来,却不好再多寒暄,蝶亦是知道场合,便道:“我先进去看望一下夷忧姐姐!”
姜鸣微微点头,便也迎着林寒几人走去。
“刚刚知道你醒过来,你就跑来找你的小女友,害得我们可是白跑了一趟那边。”楚泓笑着打趣,显然也是将姜鸣看做了自己人,并没有半分拘束。
姜鸣挠了挠头,笑道:“这不是新伤在身,胸闷气短,才出来透透气,楚兄可是想多了。”
林寒一拳砸在他没有伤势的胸膛部位,笑道:“这可少来了,骗小孩子还可以,而且关于你那位红颜知己的事,我可是都一概不知,老实说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身份的。”
姜鸣苦笑:“就从失龄峰回来的时候,不过她的身份隐密,我也不能泄露不是。”
林寒却不买账,只道:“故意隐瞒兄弟实情,这可是死罪,不喝完一坛烈酒可是放不过你。”
姜鸣一一应是,却看着与林寒几人同立的陌生面孔,心想也一定是其他两位统领,便道:“林寒,我想认识下这两位朋友,应该便是梁津、蒙阆了吧?”
梁津生的壮硕,比起罗湖来也是不遑多让,更兼之他的皮肤稍显黝黑,外表看起来便多了一种凶狠气息,不过此时的梁津却没有任何的狠厉神色,稳重与淳厚的笑容显得极为随和。
蒙阆十分高大,其他人几乎都要矮他半个头,他的相貌却是极为端正,比起林寒的白净俊逸,与罗湖的坚毅俊朗,他的这种庄重而体统的神采英拔之态颇为养眼。
蒙阆道:“不错,一人硬抗五百甲士,还要对付徐聪那种难缠货色,我蒙阆很佩服。”
姜鸣苦笑着道:“蒙兄过奖,都被打成这样了,哪里还能夸耀?”
梁津拍拍姜鸣的胳膊,道:“已经很了不起了,果然跟我一样是走力量路线的,倒是比寒子与长子健壮多了。”
“长子?”姜鸣微微一怔,他能想到寒子应该是指林寒,难道长子说的是楚泓?
望着姜鸣揣测与打量的目光,楚泓挠挠头,道:“没错,你猜对了,这是我的小号。当然你也可以这样称呼,老津,蒙子,罗湖他就叫罗湖,他可是说过谁要是给他取小号,就把谁腿打断。”
“哈哈哈哈!”几人仰头大笑,笑得颇为畅意。
蒙阆走来,道:“给你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