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推开了果昭阳,喊道:“赶紧收拾那些碗碟吧!你管盒子去哪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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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二十八这天,大概是喜良回去之后告诉了商婷那天拜访的事儿,所以商婷便和林家人说兴许小白会来拜访林老夫人也说不定,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管小白和林府闹成什么样子,都是自家的事儿,可不能叫旁人看了笑话。所以不仅是黄伯,就连吉利和阿纯都带着年礼来迎客来门口站了站,可小白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才好。
无暇是最后一个来的,只带了一匣子自己做的点心,林老夫人的身子时好时坏,这些天有南大夫守着时时诊脉,也能偶尔下床走动了,就是心情不太好,什么都吃不下。她拉着小白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才离开,走的时候看到小白包的荠菜馅儿饺子差点儿哭出来。
其实小白明白,林老夫人根本就没让无暇来,她既然对自己说了不要再管林府的事儿,便也不会再让身边的人多嘴,不过是自己和无暇的关系比较好,无暇自己要来拜年的。也兴许是林府最近的气氛太压抑了,无暇想找个人说说话吧,毕竟美玉也嫁人了。
小白是一点儿都没有想到别的,像是她没有主动去林府送年礼,落在别人眼里会不会成了忘恩负义,又或者她的迎客来来了许许多多送年礼的商客,而林府这些天除了有商镇的人来往频繁,那些林府的亲朋好友为了避嫌只送了年礼,却一个都没有上门,会不会被旁人认为是本末倒置。
反正小白是不关心了,无暇走后,小白和果昭阳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迎客来,在大厅里新铺上了一条地毯,摆上了一张矮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铜炉锅子,准备热乎乎的吃一顿火锅,这些东西都是旁人送的年礼,有一些客商知道小白很喜欢各式各样的锅子,还特别请能人巧匠制作了很多奇怪的锅子送给她。
门外木炭刚刚烧红,小白刚要拿到屋里去,一抬头,远远的瞧见了深夜中的一抹亮光,伴着吱吱扭扭的车轮声,越来越近了。其实每一辆马车的声音都是不同的,而这一辆,像极了那一日她躺在凤弥怀中,离开伏蠃地的那一个。
“我来弄吧。”果昭阳走了出来,看到小白呆愣愣的瞧着一个方向,笑道:“都快年节了,还有人在赶路,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说着铲起了一铲子木炭,拉着小白的胳膊说道:“进去吧,外头冷。”
可小白不知道怎么了,一动不动就像着了魔一样。
“别操心了行不行?”果昭阳放弃了叫她一起进去的念头,先一步进去把木炭放进了铜炉锅子,伸着脖子喊道:“要投宿的话也无妨,反正你也不打算过年节,不用在外头迎着,他们真想住下会进来的!”
马车越来越近,终于,停了下来,在石灯那儿转了弯,长鱼佑乐瞧见小白就站在门外,有些意外,挥着手说:“你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来!”
“我。。。瞧见了灯光。”小白有些诧异,却又觉得应该。
长鱼佑乐跳下了马车,拍了拍马车门,喊道:“别睡了!到了!”这才走到小白跟前,揉着她的脑袋笑道:“只看灯光就知道是我们?你可真神!”
“长鱼佑乐?”果昭阳有些意外,马上就年节了,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世子。”长鱼佑乐也是一愣,但随即微微颔首行礼,算是打过招呼了,又对小白说:“你可不知道我们来的这一路有多曲折,五莲山封山了!那些积雪比人都高,多亏了我的马车结实,不然真就要在冰天雪地里过年节了,给你送年礼可真不容易。”
“我又没让你来!”小白汗颜,蹙眉问他:“有什么要紧的事?你不用陪家里人过年节吗?”
长鱼佑乐点头,“我家那老爷子要进宫陪帝王,根本不需要我。”
“进去吧。”凤弥推开了马车的门,跳了下来,一身玄色金丝的暗纹长袍在雪夜中尤为显眼,就像他身后漆黑的夜空,可以吞噬一切。
小白垂了眼眸,想起上次离别时他们遭遇的刺杀,心中忐忑不安,要不要寻个机会问问他呢?可他不一定会告诉自己,尤其是刚刚经历了果昭阳对自己的疏离,她有点儿害怕了,因为凤弥对她也很疏离。
“愣着干嘛?”凤弥越过她走了进去,轻轻说道:“世子帮着佑乐拿下东西吧。”
长鱼佑乐兴致勃勃的和小白说道:“夏商馆的新作,上头的图样全是华木先生的手笔,只做了两套,一套送去了帝宫,我留了几个好看的瓶子,剩下的碗碟和杯盏我都给你拿来了。”
“我瞧着华木先生再多画些样子出来,就没人捧着了。”小白撇嘴,事实如此,越是身份地位高深的人,还是越少留下什么作品的好,不然一旦多了,就不值钱,也不受旁人追捧了。
“这世上的人连见一见华木先生的真迹都实属难得,怎么可能不捧着?”果昭阳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些盒子,心中讶异非常,看来小白和凤弥的关系真的很好,不然怎么能这么大手笔送这些来?其实果昭阳不知道的是,上一次凤弥来的时候,已经是将历年华木先生的手笔都送过一趟了。
长鱼佑乐笑道:“他说的对,这些瓷器一出来就是要送去帝宫的,除非帝王赏赐,不然你不可能在寻常百姓家里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