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水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随便在这里置办一件东西便是传家之宝,可对于高门大户的显贵人家,不过是日常消遣的地方。
凤舞就是最讨厌这一点,是谁规定的?凭什么这天下最富贵的地方,只能是夏商馆存在的丽水?就是丽水桥外的丽水长街也不能沾光?更别提远在东边的春日坊了。
瞧着凤舞满脸不高兴,桑彻也不敢多话,只能是凤舞有什么吩咐,他去照做就是了,即便是用十倍的价钱将学府集市和城中一半的商铺盘下来,他都不能有二话。
也就是因为两人说话做事这般痛快,才叫刚刚回来的长鱼佑乐心情舒坦了不少。不管他如何哄抬价格,只要凤舞肯接手就好,如今那些供货的就在城外等着,只要桑家一句话,便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刚跨进院门,长鱼佑乐就听见韭菜和芹菜在窃窃私语,他轻轻的走了过去,瞧见两人正抢夺几个红木盒子,这倒是稀奇,红木在庆国可是少有之物,不管谁拥有,可都是不舍得拿来做成这样的小物件儿的。
“哪儿来的!”
一声训斥,把两个人吓了一跳,可藏也来不及了,两人只好都放在了桌子上,芹菜往后退了一步,韭菜就落在了长鱼佑乐的目光中,他小声说道:“去春日坊的时候,一个相熟的掌柜给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会给你?还不说实话!”
“真是给的。”韭菜举着盒子给长鱼佑乐看,上头有三个小小的字:迎客来,“少主,听那掌柜的说,这是迎客来贩售机里的东西,不要钱,随便拿的。少主不是去过那儿吗?比起这盒子,小的更好奇那个贩售机呢,春日坊都没有那么稀奇的东西。”
小白的脑子整天在想什么!长鱼佑乐微微蹙眉,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白给?
“里头的点心很好吃。”韭菜笑道,拿起了另外一个换下了长鱼佑乐手中的,又说道:“少主尝尝。”
长鱼佑乐握着手里的红木盒子,并不打算打开,他瞪了两人一眼,说道:“去淳化堂盯着,别叫下头的人闹事!”
两人自是知道长鱼佑乐说的是什么,弓着身出去了。
推门而入,长鱼佑乐将盒子放在了书架上,看着认真读着那些琐碎消息的凤弥,心里的烦躁又冒了出来。
“别唉声叹气,天又没塌下来。”凤弥没有抬头,依旧在专心的看着那些纸片。
长鱼佑乐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白历四十一年,文登城都督尹洪暴毙身亡,妻女被蓝家接回。”
“白历四十一年,采灵果在文登城慧县新开了铺子。”
“白历四十一年,蓝老太君的嫡子蓝长林意外溺水。”
长鱼佑乐不禁问道:“那一年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没有。”凤弥将所有的纸片丢进了火盆,“这些事我们早就知道了,不过是从来没注意过,它们都发生在同一年而已。”
白历四十一年,所有的帝子奉命离开了帝宫。
白历四十一年,不断挑起战火的东国上书求和,愿和庆国百年交好。
“看来星辰大人的能力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我今天的收获多。”
“说来听听。”
“老五还是想和蓝家扯上关系,竟是连那位新上任的阮馆主都不放过,虽说和他沾着亲戚,可这别有居心也太明显了,也难怪帝王也发怒。”
凤弥问道:“阮翱星?”
“要是他真的能娶了蓝家的姑娘,倒是让桑岚高兴了,可惜帝王不答应。还有一件事,我对老五说起了有人刺杀你的事,可惜。。。”
“他不承认。”
长鱼佑乐笑着点头道:“不仅不承认,还说帝王一定会传位给他,说是上天的意思。根本就没有把咱们放在眼里。”
“上天的意思?”凤弥眯起了双眼。
“多可笑!难不成老天爷给他托梦了?说他才是未来的帝王,还是老祖宗给帝王托梦,如果不叫老五继位,就是违背天道?可能吗?”
不可能,因为这些事不会发生,而帝王绝不会在威胁之下还隐忍不发,唯一的可能,便是帝王认可了,不是认可了老五的地位,而是对这个不得不遵守的规则认可了。“究竟是什么东西?”
“太可怕了!”长鱼佑乐叹气道,“我从来没见过帝王因为什么而做出让步的,老五到底攥着什么底牌!咱们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他了,他怎么还是一点儿马脚都没露出来?”
“也许。。。给的还不够多。”
“他到底要什么!”
“或许他什么也不要,只是想要高高在上的地位。”
“那帝王直接传位给他不就得了?他不是很笃定帝王一定会这么做吗?”
“许是他觉得时间太早,或者帝王在等。”
“等什么?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弄死他?”
凤弥笑了出来,突然转了话题,问道:“阮翱星这个人怎么样?”
“书呆子一个。”长鱼佑乐走到了窗边,午后的晚霞映在院落里,是深深浅浅的红。“不过人倒不糊涂,桑岚已经在春日坊边上买了一处三进的宅子,连匾额都挂上了,不过和桑家离得不远,将来也说不定有多少麻烦事儿呢。”
“你说齐小潼会喜欢他吗?”
“疯了?你真想让老五心愿得偿啊?”
“帝王确实在等。。。”凤弥看了他一眼,长鱼佑乐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