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查尔斯接到麦其土司派的来人让他回官寨时,他就知道他或许要倒霉了。
梅朵之前给他的不安感很强烈,梅朵走了没多久,麦其土司就派人来找他了,他才不会觉得这是巧合。
脑中想了无数该怎么解释他挖石头运走的理由,但是等真到了麦其土司面前,听到麦其土司问他的问题后,查尔斯傻眼了。
这,这……
麦其土司怎么会注意到这个问题!
之前在他给麦其土司罂粟的种子时,麦其土司还是连罂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可是今天怎么就知道罂粟能做毒药了呢?他也没听说麦其家最近有其他的外人进入啊。
外人?
查尔斯迅速扭头看向了坐在屋子一边的梅朵,是她?!
这个小姑娘,听说还是从一个贫穷的土司家族里来的,她能知道什么是罂粟,她能知道罂粟有什么用,她还能知道罂粟可以熬制鸦片吗!
不,不会的,这不可能啊,麦其土司作为这片草原上很有势力的一位土司,他见过多少的好东西啊,可是他不也是连罂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个姑娘才多大一点,她不可能知道的。
查尔斯确信,因为就他所知,这个地方还根本没有罂粟出现过,所以罂粟对于这个地方愚昧无知的人们来说,绝对是最新奇不过的东西。
罂粟这几天开花了,麦其家人们的反应查尔斯也看在眼里,人们即使是再痴迷,再留恋,也没有谁怀疑过罂粟花的毒性。所以说,麦其土司问他这话,是真的听谁说起了,还是随随便便这么一问?
后者的可能性很小,特意把他叫回来,可见态度。
怀疑是有人告诉了麦其土司罂粟的秘密,查尔斯将怀疑的目光从梅朵的脸上移开,在仁青诺布那里扫了一下后,便放在了麦其家大少爷旦真贡布的脸上。
麦其家的二少爷是什么水平,查尔斯当老师当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知道的,那么唯一有可能给麦其土司说消息的就是大少爷旦真贡布了。
旦真贡布也偶尔的会往来于藏汉之间,他的消息自然也是灵通一些。
如果是大少爷的话,那么就好对付了。
查尔斯略略有些安心,因为他知道,这个麦其家的大少爷跟麦其土司一样,是一个喜爱银子的家伙。
对面麦其土司的质问,查尔斯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
“很抱歉,麦其土司老爷,我欺骗了您,”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开口承认了,“我会像上帝忏悔我的罪行,我为了给麦其家带来财富,为了让麦其家的百姓过上富裕的生活,竟然违背了自己的良心说了谎话,我很惭愧!”
不仅是麦其土司和旦真贡布愣了,就连仁青诺布和梅朵也呆了。
出乎梅朵的意料,这个鸟人他承认了自己欺骗了麦其土司!
不好,大大方方的承认错误,并且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是为了麦其家才会这样做的,这样的表现是很容易赢的人的好感的,因为有担当,犯了错敢于承认。
梅朵看向麦其土司,果然见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之前愤怒和紧张了。
不过,麦其土司还是保持着质问的口气,道:“那你说说,这罂粟到底还有什么用?”
闻言,查尔斯向麦其土司行了礼,很是一副不急不慌的模样道:“回麦其土司老爷的话,这罂粟的果实还能熬制出一种叫做鸦片的东西,这种东西可是值了大钱呀!”
听到他又用这种利润来诱惑麦其土司,梅朵气愤的直接跳了出来!
“龟儿子,你不要避重就轻,你给土司老爷说清楚,这鸦片是用来做什么的!”
查尔斯很明显是被突然跳出来的梅朵给惊到了。而他也立刻意识到,之前他或许猜错了,知道罂粟危害的了不是别人,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不,不,不,说这个小丫头不起眼很显然不对,按照东方人的审美来看,她长得很漂亮,哦,又说错了,按照他们西方人来看,她也很漂亮!她不仅长得漂亮,还很大胆,另外,她懂得也很多啊!
想到这里,查尔斯有了一种心思。或许他可以收这个小丫头当作女儿,他的中国之行需要一个中国人来给她增加亲切力,而这种漂漂亮亮有精明胆大的小姑娘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如果让梅朵知道龟儿子是在想这个,必须要一双拖鞋丢到这龟儿子的脸上!
狗屁!
见到查尔斯只是看着她,但是却不说话,梅朵又一次义正言辞的道:“罂粟可以熬制出鸦片对不对,这鸦片是用来做什么的,你对麦其老爷说你会用这果实来做药,做出来的药是这鸦片吗?鸦片的效果是什么,它会让人怎么样?你若是不说清楚,信不信那一大片地方的罂粟花会在一夜之间铲除?!”
梅朵的口气很严厉,逼迫性极强,这让自从在第一面见过梅朵的女王范之后再未有幸得见的旦真贡布和仁青诺布都亮了眼。
一句一句问话逼得查尔斯非要说出着罂粟的秘密不可。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秘密必定会被揭穿,查尔斯沉默半晌,而后竟然一句辩驳也没有,通通的给麦其土司交待了。
梅朵不知道的,这是查尔斯在对他未来的干女儿示好。
“我只能再一次表达我对麦其土司老爷您的歉意,我隐瞒了罂粟的秘密,我会像上帝真挚的忏悔的。”
查尔斯在胸口画了十字架,又举起了他挂在脖子上面的银色十字架,放在唇上,亲吻了一下。
梅朵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