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涵静静地听着洛长生的分析渐渐地看她的眼神变得不同若说之前是礼貌的疏离的淡漠的如今的就是深邃的赞赏的叹服的
他沒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子谦沒告诉我这件事定然是担忧我的安危可我想要知道这件事也正是因为我担忧他的安危还请范大人给我解个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洛长生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身上散发出的威严霸气令人一震
范天涵沒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最后他抬起头坚毅地看着洛长生徐徐开口“这件事情是从三年前开始的我当时刚刚入朝为官轻狂自大说了些对皇后不敬的话之后不久有一夜皇上突然密诏我进宫我心中知道定然是因为皇后之事然而我去了之后皇上问了我一句话那句话到现在为止我都记忆犹新”
范天涵低着视线顿了顿声音低沉忧郁“皇上问我‘你有沒有爱过一个人’”
洛长生呼吸一窒
“我摇了摇头他也沒生气只是淡淡道‘若是你爱过一个人便不会说出关于皇后的那些话原本朕想要将你严惩但若是她还在定然不会想我这么做所以朕不惩罚你朕等着你爱过的那一天体会过朕今日之痛你才有资格真正在这朝堂上一展抱负在这之前你需要历练历练河谷县是个不错的地方你可愿意去’我从沒见过那样的皇上
“皇上那个人在我们的心中一直都是一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一样他无喜无悲无忧无怒深不可测让人不敢接近但他又是个让无数文人墨客武学大家称道的传奇人物在我入朝之前我心中的皇上就该是永远万事不萦于心有大爱而无小爱的神可我那晚清楚地看到了他眉宇间的痛楚那种痛怎么说呢仿佛蚀骨如心
“洛姑娘你可以想象我一个外人都有那般感受皇上自己内心的感受又该有多么强烈但除了那日一闪而过的痛苦神色和那几句话他再沒表现出任何痛苦不论是上朝还是平日都像个正常人一样仿佛从來沒有过那种痛苦”
范天涵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停了下來他伸出手抹了把脸
“來到河谷县前两年我一直兢兢业业既然皇上如此器重我我自然不能够让他失望而这两年皇上也不曾与我说过什么直到一年前皇上传信给我让我暗中寻找一股势力那两年我在治理河谷县的时候也有感觉似乎总是有一只无形的手阻止着我实施任何政策若是细查下去却什么都查不到这一年我利用皇上分配给我的暗卫明察暗访终于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股势力背后比想象中还要庞大盘根错节蔓延在整个西凉牵一发而动全身而背后之人却十分隐秘我追查了一年却对于他的身份半点也不知道但能够确定的是河谷县对于他來说一定是个极其特别的存在这几年他们从來沒有明着和官府对抗但这一次刺杀你却是破天荒第一次所以还请洛姑娘尽早离开”
“若我说不离开呢”洛长生声音有些哑她怎么可能让子谦一个人面对危险
范天涵忽然掀跑跪在洛长生面前脊背挺直面色恭敬严肃“微臣斗胆请皇后娘娘起驾离开皇后娘娘就算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也请想想陛下他经不起再失去你哪怕一丝一毫请皇后娘娘起驾离开”
话落他双手伏地恭恭敬敬地给洛长生磕了个头
“微臣曾经对娘娘不敬还请娘娘责罚”
洛长生被范天涵堵得脸色铁青她就说他为何要和她说子谦的事原來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在这等着她呢
但她却无法生气因为他说得都对
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半晌一个清冷无奈的声音响起“罢了罢了我离去就是了你快起來吧若是让外面的百姓看见他们奉若神祗的范大人跪在我这告罪沒准以为我欺负了你回头得把我给活吃了不可”
范天涵心中浮起一丝暖意这河谷县的百姓确实是他心中最大的慰藉他淡笑起身道“河谷县百姓一向淳朴温良不会的”
“是是是你河谷县百姓最是温善行了吧快走吧今天你的目的达到了我马上就起程你也去抓坏人去吧”洛长生挥挥手嫌弃地赶人
范天涵习惯了被欢迎被人这般厌烦多少还有点不习惯他不自在地红了脸点了点头给洛长生郑重地行了个大礼连忙开门往外走快走出去身形停住侧头对洛长生道“娘娘虽然微臣不了解皇上但却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您可以影响到他成魔成佛只在一线之间”
说罢关门离去
掌柜一见到范天涵下來热情得笑地眼睛都快挤沒了立刻迎上去陪着下楼
而一楼的百姓见到范天涵都纷纷上前行礼打招呼范天涵就被簇拥着出了客栈他面上神色淡淡心中却多了一份得意瞧瞧他如此得受欢迎刚才却被人嫌弃成那样
真是沒天理啊
隐在窗后看着范天涵离去的洛长生面无表情束手而立神思飘远
他当年是那般的痛苦么
她对他真的重要到如斯地步
心中泛出一丝甜引得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慎行敲门进來“小姐走吧”
刚刚范天涵一走洛长生便吩咐他们准备上路了
“嗯走吧”
直到出了城门洛长生回头望了眼城门
她想或许不久之后她还会回到这里但愿她不需要再回來
洛长生等众人再次到了边境的苏拓大营的时候距离南燕的祭祀大典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姑娘主人可能要再推迟几日才能够來和您会面原本主人已经准备过來但朝中又有极其要紧的事情让主人拖不开身这里有主人写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