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这大年三十夕阳西下,石江备下家宴等待义女石衿归来,可他这些年来已然病入膏肓,待到石衿回来相府,石江欣喜之余,却是再也撑不住了,只说了寥寥数句,便已然气绝身亡,整个相府哀声连天,良久石衿方才背起石江尸身直奔后堂不提。
此时洛晨尚在钟炎家中,二人在屋外相谈片刻,钟炎自去厨下置备晚上饭菜去了。洛晨独自在门外立了一会,夕阳又沉下几分,洛晨只觉着寒风如刀,在这空街之上呼啸而过,穿身过骨,好不难受,头顶天色苍冥,丝丝煞气夹在风中,流转而来。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彻底沉了。
街上猛地一暗,随后洛晨便觉华都城都跟着颤抖了一下,无尽厮杀呼号之声自四面八方而起,原本青蓝而微红的天幕倏然显出一点漆黑,而后这漆黑豁然而涨,须臾便将整个苍穹染成夜幕,其内星星点点,明灭不定,唯有当中一片空荡,下方所对正是威国皇城!
“哎哎哎?这天怎么黑了?”
正在厨下忙活的钟炎腰里系着围裙,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站在洛晨身边仰头望了望,面色变了又变,眉头紧锁,良久才开口说道:“难怪今日自打醒来便心绪不宁,这天象诡异,乾坤动荡,怕是有大劫将至啊……”
“轰隆隆——”
钟炎这边话音未落,一阵巨响自九霄而来,只见那夜空之中无数亮点轰然而坠,更有无数巨石带着熊熊炽焰落入华都成中,一时间华都城四处房倒屋塌,火光冲天,更有无数百姓抱头鼠窜,陨石砸落之地血肉横飞,一片修罗景象。
洛晨神色一变,转头看向钟炎,急急说道:“安守此地,莫要妄动!”
说罢,洛晨体内灵力一催,腾身而起,飞沙剑赫然在手,将附近几块巨石打成齑粉。这会目光所及之处,无数陨石山丘从天而降,所坠之地烟火飞腾,直上九霄。洛晨自天外天而归,哪里看不出这些陨石正是天外天无数浮岛,眼下浮岛崩落,殃及凡间,那天外天岂不是……
“不好啦,天塌了,大伙快逃命啊!”
“天塌啦!快逃啊!”
“城外的妖怪要杀进来啦!”
城中无数百姓灾民叫天不应,入地无门,登时乱成一团,扶威军亦阻拦不住,整个华都城哀声相连,嘶吼嚎哭不绝。
这边洛晨正要去寻找牧岚云匡,忽觉一阵磅礴威压劈头盖顶轰然而下,压得自己体内灵力一滞。城中百姓被这一阵威压所迫,不少人眼冒舌吐,骨断筋折,当场七窍流血而亡,如此一来,幸存之人愈发惶恐,慌不择路,互相践踏推搡,就如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v手机端/
“嘶——”
洛晨仰头看去,但见一团明亮火光夹杂阵阵青芒自皇宫上方缓缓而落,四周碎石飞腾,众星捧月。华都城上落石愈发密集,百姓避无可避,军民死伤惨重。洛晨眉头一皱,催动灵力化去威压,甩出数十道符咒将街道两旁的房舍尽数包裹,随后身形一闪,望城外去了。
洛晨这边去往城外,城中各路散修也已回过神来,纷纷出手击碎陨石,以护百姓,却无人注意到一大群灾民神色呆滞,双目微红,正顺着街巷直奔皇宫而去。这群灾民虽然身体僵硬,行动却甚速,不多时已然越过重重街巷,闯入皇宫附近房舍,将其内百姓尽数残杀,自己隐在其中,收敛起息,虎视眈眈。
这边洛晨赶到城头,只见外面无数阴傀扑在城下,连抓带啃,幸而城上已有修士赶到,众人合力,以灵气护住城墙,这才勉强抗住保下城池不破,那阴傀也与先前不同,周身漆黑,双目猩红,阴煞翻滚,出手带千钧之力,行动裹万丈疾风,悍不畏死,杀气腾腾,其中更有不少能催动邪术,呼风唤雨。
眼下阴傀势大,扶威军纵然浑身是胆,上去也只是枉送性命,故而早被调回城中护持灾民。眼下只有云匡,牧岚,庄静儿和几名得力干将还有郭石平枫尚在城上未退,一百多军卒于箭垛子后面把滚木礌石,火油焰瓶一股脑地朝下扔,将城下烧成一片火海,可饶是如此,那阴傀依旧是前仆后继,不见半分颓势。
“嗷——”
郭石平枫这会早已换了布衣,穿上甲胄,来回搬运军械,东西指挥,忙的灰头土脸。云匡牧岚等人也是各自奔波,片刻不停,只因仙宗各派门内修为高的弟子都已然去往天外天,留在凡间的并没有多少高手,故而眼下人仙共济,也只能靠城墙死守,全无还手之力。
众人立在城墙,居高临下,道术横飞,剑光灿烂,方才无数阴傀忽然潮涌而至,到现在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可众人却觉着过了数日之久。如此支撑许久,城下阴傀的势头总算稍减,谁知就在此时,那皇宫上头忽然迸发火光青芒,更有巨响惊天动地,城下阴傀纷纷振奋嘶号,又复扑了上来,险些将护持城墙的灵光击碎,城头众人猝不及防,一阵手忙脚乱。
“吼!”
就在众人忙乱之际,一声惊天嘶吼自城下而起,一名女修信手打下一道离火术,随后定睛看去,只见城下阴傀如海,涌动起伏,其中一只身高两丈,头上六目,獠牙外露,筋肉虬结,不知何时已然逼到城墙三十丈之内,这女修一惊,道法连连,轰击而下,谁知打在这阴傀身上竟全无效用。
这阴傀被女修道法激怒,张开血盆大口呼啸一声,周身阴煞凝实,却并未射出,反倒渗入体内,但见这阴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