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影妖死守洛晨紫府,见三魂七魄已有溃散之相,正要猛力催动妖火将洛晨炼个魂飞魄散,却忽见一道银光闪烁,随后紫府中便凭空生出一阵诡谲无比的吸摄之力。这吸摄之力排山倒海,却不动洛晨魂魄分毫,直把影妖焚起的妖火瞬间熄灭,连带着影妖本体都被生生吸出紫府,一路拖着朝百会而去,任由影妖千般挣扎,万种嘶号也是无用,须臾之间已然踪影全无。
影妖一去,紫府复又平静,这一丝银芒悬在紫府中央,随后只听一阵“咔咔”声,银光崩碎,如同三冬大雪,将三魂七魄包裹其中。洛晨三魂七魄原本已被妖火灼伤,即使保得性命,也少不得落个痴痴傻傻,可谁知这银光一动,遍体鳞伤的三魂七魄居然开始缓缓恢复,过了半晌便已然完好如初。
魂魄归位,这洛晨肉身渐动,神志复明,只觉得方才忽然极为难熬,那滋味真如千刀万剐,肌肤寸断,后来便觉眼前一亮,痛苦随之而去,缓缓睁开眼来,只见秃头张,秦烟并学宫四位长老正十分警惕地看着自己。
洛晨揉揉尚有些发涨的脑袋,坐在地上问道:“影妖呢?”
墨龙长老上前一步,肃然问道:“洛晨,你在润雨学宫曾因为一句话顶撞师长,你可还记得?”
洛晨虽不知眼下是什么境况,却也能看出长老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只得老老实实回道:“长老,是因为那句‘存天理灭人欲’,我觉得人欲既然已经灭了,那天理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才和师长顶了几句……您怎么到现在还记得?恁地小气……”
最后一句虽然低声,但也被众人听了个清楚,墨龙神情一松,瞪了洛晨一眼,没有说话。这时,秦烟却忽然笑着问道:“洛晨,那你可还记得,你中榜之后到我云月楼,曾经称呼我什么?”
洛晨此时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心神依旧有几分混沌,下意识地想了想便说道:“我当时叫你……哦对了……叫你秦妈妈……呃……”
这一声“秦妈妈”叫出来,秦烟并无喜色,反而神情一僵。她方才只顾着作弄洛晨,却忘了洛府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洛晨父母尽皆不知所踪,此时自己拿这种玩笑打趣他,岂不是故意让他想起伤心之事么?
谁知这洛晨反应过来,只是淡淡一笑,并没露出什么其他的神色。秃头张走到洛晨跟前,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遍,随后问道:“洛晨,你方才感觉如何?影妖虽然受创,但也不应该是你个凡人能够抗衡的。”
“呃……师叔祖,我刚刚朦胧间只觉得十分难受,好像被火灼烧一般,可是这种感觉却并未持续多久便自行褪去了,然后我就醒了过来。”洛晨沉吟半晌,这才慢慢说道。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秃头张满意,只是略略点了点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看样子依旧没有解开心中疑惑。秦烟方才说错了话,此时正有些局促,见秃头张这般,急忙说道:“师叔祖,咱们这五诛邪阵本就克制妖物鬼怪,更何况方才大阵还被您的八卦阵法加持,威力更甚。小烟想着影妖可能是强弩之末,想与洛晨同归于尽,但却力有未逮,结果还没抹去洛晨的三魂七魄自己便先烟消云散了。”
玉砚长老此时也说道:“秦师妹说的不错,这洛晨也算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了,他要是真有什么幺蛾子,我们四个也早就发现了,今日可能就是应为他运气好,所以才躲过了这一大劫。”
洛晨这会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秃头张这般寻根究底竟是因为怀疑他被影妖夺去了肉身,顿时垮下脸说道:“师叔祖,我自幼在江城长大,在润雨学宫的时候比在家里还多,四位长老都是道门中人,我想隐瞒什么也断瞒不过,若是我能在四位长老眼下藏这么多年不被发现,方才怎么还会被那什么影妖制住?”
秃头张抬眼看去,只见洛晨一脸不悦站在一旁,自己反倒不好说什么了。运灵于目仔细把洛晨里里外外又看了一遍,确实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秃头张也就放下心来,笑道:“哈哈,好好好,洛晨可是咱们道门的准弟子,没事就最好,哎哎哎,别愣着别愣着了!赶紧去把何山何千的魂魄放回去!”
秃头张独自张罗了半天,却只见秦烟与四位长老没一个动弹的,登时心下火起,喝骂道:“你们这帮无礼小辈!我在这呼喝半天,你们权当耳旁风!是不是我这师叔祖好说话,此时连你们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四位长老闻言,俱都面露无奈,唯有秦烟俏生生地侍立一旁,待到秃头张吼完了才幽幽说道:“我等自然是有心为师叔祖分忧,可是这引魂之术着实精妙无比,修为不到飞仙境那是别想练成,我们几人才疏学浅,实在是有心无力呢……”
秃头张闻言,张着嘴巴半晌没说出话来,满是黑毛的胳膊几次抬起又放下,最后只得恨然一声,转身当先朝着何山何千二人走了过去,众人心下莞尔,在后紧随。
此时何山父子二人尚未醒来,秃头张走到跟前,忽然回头对洛晨说道:“小子,你也别生气,我且说与你听,眼下就有个好机会。之前你未回江城之时,这何千曾经到洛府挑衅,其中多有不敬之言,甚至洛府起火,也可能与他颇有干系。眼下他就在此处,只要我不放回魂魄,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魂飞魄散,嘿嘿,这等便宜买卖,过了这个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