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痛苦地难以抑制,也许是大女儿的到来和一番贴心的话语,刘艳的母亲同意上医院去看病。几个女儿和女婿,背的背扶的扶,拿被子的,拿衣服的,很快就弄到车上,到了医院,又是背的背扶的扶,联系医生的,办理住院手续的,安排住了院。
当忙完母亲的住院事情后,第一个当班照看母亲的刘艳,坐在病床上,思绪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中断了的秘事,进而又想起自己评职称的事情。明天得回校,积算分数。
第二天一早,刘艳的父亲就过医院来替换刘艳,并提着自己早早起来做的老婆可口的饭菜,也让刘艳吃,刘艳没有吃,回去了。栗新异已经打来电话,说饭已经做好了,什么时候回来吃?父亲让她回去好好睡一睡,再去上班。刘艳摇摇头,昨晚母亲睡得很踏实,并没有折腾什么,只是母亲要小便才起来了一下。
他们从家里搬来一个活动床,以便晚上用或者白天困了睡一睡,坐一坐。刘艳出了医院,坐出租车回到家,果然男人做熟了饭。一进门,刘艳就翻自己的学历和荣誉证书,栗新异让刘艳吃饭,自己替她翻,一会儿就翻出一大堆荣誉证书。
饭后,刘艳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本本,本校的荣誉证书具多。当她走进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校长有些吃惊,以为她这几天不得到校,神情也不像疲劳忧愁的样子。
李军习惯地问说:“你妈病得怎么个情况,要紧不要紧的?”
刘艳很是感动,校长还记得她妈病了,笑着说:“不要紧的,住给几天院就好了。”
李军说:“什么病?”
刘艳说:“感冒了,又有些并发症。”
“噢——”李军显得放下心来,注意力转到刘艳提着的塑料袋上,故意说:“给我提得什么礼物了?”
刘艳也不客气地说:“你还想要什么礼物?”
李军一下被呛住了,愣了一下,说:“有你这个礼物就十分地好!”正说着,一个女老师进来送各种证书,见刘艳正在,送下自己的证书,转身就离开了。
刘艳把校长瞪了一眼,说:“说话也不分个时间地点,多丢人,你看又让老师们要议论了。”
李军也感到让这个女老师把话听走了,说话是有一点不保本,但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无法收回的,只能这样了。
刘艳心里却耿耿于怀,偷偷摸摸做了,但不能太放肆,不能表现在语言上,让其他人知晓,或者暗示给什么。刘艳一下把塑料袋放在校长办公桌上,转身就走。
李军不想就此让走去,赶紧说:“哎,哎,你的证书几件呀?不顶对一下就走呀!丢了少了我可不管!”
刘艳这才止住脚步,转身回来,一一向校长交代清楚,随后坐在沙发上,好像刚才的不愉快烟消云散了。
有资格评审高级职称的教师陆续把自己的学历证书、荣誉证书交给校长。学校准备了许多档案袋,分装老师们的这些证书,丢失了可就没法交待了。
李军初步核算了一下,刘艳的荣誉证书最多,自然分数不小,他自己的荣誉证书档次最高,国家级的全国优秀教师证书,学校范围内还没有这么高档次的荣誉证书。刘艳有县级的,大部分是本校颁发的。李军和刘艳都是民请教师转正而来的公办教师,李军初中毕业,刘艳高中毕业,但他们都有了函授师范毕业证书。在认定分数分值时,李军把函授师范毕业证书等同于正规师范毕业证书,其他人无可挑剔,说不出不同的理由。至于函授师范毕业证书是如何取得的不得而知。
在查验各老师的毕业证书时,李军发现王力新的师范毕业证书有涂改的痕迹,便知王力新根本没有上过师范学校,可能是初中或高中毕业,利用他父亲是教研室副主任,串通教育局走民请教师这条路转正的。这只是由此及彼的猜测,王力新既拿不出同学合影照,又拿不出其它证据证明他是师范毕业生,而事实上王力新只字不提他的以前的师范同学生活。
李军一眼便知王力新的师范毕业证书是假的,但他考虑了几天,决定不予揭穿,何况这次高级职称名额少,满揽满算,分数未必能算过他和刘艳的。再者他清楚自己屁股下面有黑,证据都在王力新那儿哩。王力新对他找条据报账,假公济私,自己进货,多报多领清清楚楚的,学校的财务就是校长的黑账务,如果把王力新逼急了,给全部抖露出来,是够他吃一壶的,那等于是自毁前程,自筑牢狱,孰多孰少,他不敢贸然一试。一向敢字当头的他,这次选择了悄然退却,就按真毕业证书算记了分数。
李军算了自己的分值,他清楚自己没有问题。但够资格的人还有几个,报上去都是合格的,上面不会因为资格问题打下来,都想上去,就需要竞争,择优选用。他是校长,需要高姿态些,否则人家本人有看法,在老师们中间也影响不好,又要评上去,又要得声誉,名利双收。这两个人他必须礼让一下,一个是快接近退休年龄的女老师,师范毕业,也有不少荣誉证书,有县级的市级的,没有省级和国家级的;另一个是从第三中学调过来的,一起进第二重点小学的学校党支部书记,老牌师范毕业生,也快到退休年龄了。
李军专程到这两个人跟前走了走,一说起评职称的事,他们自知争不过校长,又没有现成的政治资源,他们也清楚这名额某种程度是校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