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月自小见过奇能异人无数,更是凝丹境、孕灵境修士府上有无数吃客,岂会被左三刀三言两语弄的乱了方寸,可她到底是少女年纪,被这个便宜师傅这般赤果果讽刺,岂有不气之理,便气呼呼道:“师傅这便是失了方寸,昨日小比,徒儿可是大胜紫竹峰天才师姐田灵儿,可是涨了师傅您的威风,岂有惩罚月儿之礼?”
左三刀冷笑一声,反问道:“那最后你又因何落败?”
姬无月被问的哑口无言,想起昨日被一乡下小子打败,俏脸上露出难看无比的表情。
左三刀嗤笑一声,“侯爷的紫龙功,被你用来教训几个毛头小子,你到是觉得有功了,是吗?”
他也不在意被问的面色难看的姬无月,忽然高声喝道:“那老夫问你,入我七星门你却用外派功法,是何道理?难道你欺我七星门无人?”
话音未落,左三刀左脚跨出一步,整个人气势突然一变,仿佛一头苏醒的恐怖怪兽,骇的姬无月是花容失色,面露惊恐,脚下蹬蹬向后连退数步,身子一晃,便向着地面软软倒去。
千钧一发间,一直跟随姬无月身后默不作声的老者,忽然伸手扶住郡主手臂,轻轻一托,让对方从新站起,那股摄人的气势更是遇到劲敌一般,双方一时间竟然僵持不下。
左三刀谨慎的目光落在老者身上,瞧了眼花容失色的老三,这才又向后退了一步,全身恐怖气势便消失无影,冷声道:“你可还有话说?”
重新站好的姬无月,面色苍白,仿佛受了莫大委屈般,斗大的眼珠从眼眶滚落,却强忍着心中屈辱,目光不敢与左三刀对视,螓首微垂,不甘道:“弟子无话可说!”可她捏着马鞭的手心,早已被指甲刺破手心,点点血滴顺着马鞭处滴落地面,却毫无所觉。
左三刀目光在姬无月右手心处扫了眼,自顾向着左侧第二人赵怀远走去,手拿一方黑色长条戒尺,怪声说道:“今日为师倒要看看,你们几人有没有丁点羞耻之心,受老夫惩戒后,是否还一如既往的痞赖。”
熟悉左三刀的赵怀远,嘴角发苦,在场众人除了大师兄,恐怕就属他知晓师傅脾性,是以这戒尺疼到不疼,可最考验为人晚辈者的信心、毅力。
“还请师傅责罚!”赵怀远双手伸出摊开,满嘴苦涩,仿佛私塾的学童犯错,遇到先生惩戒,一动不敢动。
“你可知错在何处?”
左三刀晃着手中戒尺,却并不着急打这俩下。
赵怀远闻言一楞,后知后觉的收敛心神,仔细回想半响,满目肃容道:“身为众师弟师兄,怀远未督促师弟们修行,这是一错;身为二师兄,怀远未以身作则,这是二错,是以弟子甘愿受罚,还请师傅惩戒,以正弟子不正之风。”
左三刀目光闪烁,仿佛被老二的恳切言辞勾起心事,心神有所恍惚,过了片刻,才扬起戒尺正要惩罚时,一旁的大师兄开口拦道:“且慢动手!”
“噢?”左三刀停下动作,看到老大开口,露出疑惑。
他知道这老大很多年都不曾参与各峰比试,也不和众弟子一起修行,是以不知忽然开口所为何事?
大师兄容颜枯黄,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此时发出亮光,声音粗哑道:“身为断崖峰大师兄,众师弟受罚,岂有作大师兄一旁观之的道理?”
一直面容不改的左三刀,看着修炼陷入歧途的老大,终于面露戚戚,叹息道:“楚阳,你这又何苦!”
被称为楚阳的大师兄,毫无所动,一双老手摊开,一副甘领责罚的模样。
左三刀犹豫了许久,嘴唇嗫嚅半天,仰天一叹,仿佛回忆般喃喃说道:“阳儿,为师记得你是十二岁入我断崖峰一脉,十三岁炼气大成,真气外放,当年可是惊动掌门真人,被誉为我七星门百年难出的天才人物。”
楚阳似被师傅言语感染,眼中露出追忆之色,嘴角含笑道:“可惜,弟子下山两年游历归来,却并未乘势凝丹,反而修行起得来的秘典,自此成为一个糟老头子,到让师傅与掌门失望了。”
左三刀目光复杂的再次落在楚阳枯老的身上,摇头劝说道:“这枯禅,乃是上古大宗修炼的古法,即便如今的东郡一些大门大派,都没有几人敢坐这枯禅,你又何苦钻着牛角尖了?”
楚阳摇头失笑,似乎对师傅的话语并不赞同,但是并未直接反驳,反倒是顺着对方话头,问道:“那以师傅的意思是?”
“自是走寻常途径,在你肉身彻底枯老时,凝丹成功,从而凭添百年寿命,再以作它图。”左三刀循循善诱,“以你的天资,只要放下苦禅修炼,只怕不出数月就能凝丹成功,又何必受这等苦痛?”
楚阳似被勾起心中悲痛,浑浊的老眼放出刺目亮光,激动问道:“师傅说的修炼,可能替我报得血海深仇?”
左三刀怔住了,想起十数年前看到楚家满门数千口,惨死的场景,想起仇敌的厉害,他黯然道:“不能!”
楚阳苍老的脸上露出癫狂,“那我修它又有何用?”
左三刀一如当年劝说时一样,沉默无比。
魏无常一众弟子,听到大师兄这等骇人秘闻,一个个心生悲戚,只觉得胸口疼的厉害。
“唉……”
左三刀最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扬起手中黑色戒尺,在楚阳一双苍老的手心,重重打了两下。
“啪,啪……”
不知是想起往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