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宁瞧着永徽公主离去的身影挑了一下眉,眼神随后在李彭二人身上溜了一圈,又看了看苏闵。
“李正使,闵有的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苏闵开口打破了沉默。
“苏大人但说无妨。”李丰裕立即调整表情呵呵笑了一声,心里却道你问是你的事,我回答不回答就是我的事了。
苏闵似乎没有领略到那一声呵呵背后的深意,只是捋了一把下颔的喧子道:“方才这位,是使团的人吧?”
李丰裕眉头一皱,还未回答,就听苏闵又道:“贵国的人,似乎在礼节上还有所欠缺啊,撞到殿下就算了,许是无心,可怎的连道歉都没说就跑了?”
虽然赵长宁身份尊贵,可永徽公主毕竟是西梁使团的人,倒是不能用以下犯上这个借口,不但太牵强,也显得咄咄逼人。
不过这一巴掌打脸也打的够狠了,直接让李丰裕和彭石都沉了脸。
但偏偏这事情就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李丰裕无从辩解,而赵长宁的表现又堪称完美,毫无失礼之处,倒是越发衬托的永徽公主失礼。
只是,他能说什么?打个哈哈承认说是我们西梁人失礼了,您别介意?这不是把脸送上去给人抽么?
李丰裕一张脸僵着,只是藏在宽袍广袖中的拳头却握了个死紧。苏闵,我记住你了!
“苏大人,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无需放在心上。”赵长宁欣赏够了,终于开了尊口,替李丰裕解了围。
他倒不是多么好心,只是如今本就要在国事上欺负西梁人了,若是太过引起了反弹,倒是有些得不偿失,逞口舌之利哪里有看得见的好处吸引人?
因着外头寒风呼啸,赵长宁便很干脆的弃马,钻进了苏闵的马车,马车里燃着银霜炭,一掀开帘子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温暖。
“苏大人这马车看着不起眼,却是十分舒适。”赵长宁毫不客气的占了苏闵的主位,四面瞧了一番后才笑道。
苏闵也不以为意,毕竟赵长宁的身份贵重,便是他想坐次座,苏闵也不敢答应。
听到赵长宁的夸赞,苏闵倒是没有谦虚,拱拱手就接受了,随后又拉开车壁上的抽屉,拿出两个白瓷杯,拎起炉子上烧着的小水壶将杯子斟满,却是散发着淡淡清甜香的液体。
“这是……”赵长宁端起杯子嗅了嗅,又尝了尝,有些甜。
“呵呵,是莲子百合糖水,虽然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不过冬日喝点倒是不错的。”苏闵道。
赵长宁点点头,他虽然不懂,不过也知道苏闵是个善于保养的,这些汤汤水水喝点没坏处。唔,赵长宁感受着舌尖甜滋滋的味儿,不知怎么的,却是想起了代璇来。
等再过些日子,或许也可以要求代璇给自己弄些汤水喝?
驿馆里,永徽公主捂着自己怦怦跳动的心坐在梳妆镜前,突然一伸手抽掉了头上的发带,然后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便散落下来。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永徽公主的贴身婢女柳眉端着茶点进门,正巧看见这一幕,还以为又有不开眼的惹永徽公主生气了,看那脸蛋,都气的涨红了!
永徽公主看见柳眉的模样,忍不住啐了一口道:“想哪儿去了?本公主是那么爱生气的人吗!”
柳眉心里狂点头,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立即笑道:“公主您当然不是,可奴婢这不是怕有人不长眼色冒犯了您吗?哎呀,公主您的玉牌掉出来了!”
永徽公主低头一看,便随手又将玉牌塞回了衣襟里,随后才翻了个白眼,道:“别管这个,本宫问你,你说,若是本宫看上了宋人,母后会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