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提了尸体匆匆而去,代璇也带着人急急忙忙回了上房,才进门就听见有人叫请大夫,顿时心内一凛,提着裙子蒙头就跑,却是在门口和李叔勤撞了个满怀,立即便抓着李叔勤衣襟道:“爹爹,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叫什么大夫?”
李叔勤也没心思斥责代璇的失礼,反而道:“方才你不好好陪着你娘,往外跑什么?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说完便抓着代璇肩膀上下打量了一回,见人和平时无异,才松了口气道:“是你娘,方才晕倒了,我怕她是动了胎气。”
见李叔勤往屋子里瞅了一眼,代璇便明白了,忙掀了帘子进了内室,就看见云氏正躺在床上,鼓鼓的肚子看着像是一个球。
“娘亲?”代璇走到床边轻轻唤了两声,却不见云氏睁眼,心中顿时悬了起来,不由得就去握住了云氏的手,跟复读机似的又唤了两声。
云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了女儿那双雾蒙蒙的眼睛,脸蛋就在自己手心蹭着,刚想开口,却有一阵痛楚从腹部升起,下意识的就呻吟了一声。
“娘亲,你醒了!”代璇顿时精神一阵,抬头就看见云氏那皱起的眉,和眉下一双黑亮的眼睛,“娘亲,你且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正说着,便听得外间有人道大夫来了,代璇才起身,便见的帘子掀起,却是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当初代璇离京前便跟孙氏提过要从京城带个大夫来代州,寻摸了几日却没见合适的,反而是英王府送了人来,道是宫中出来的医女,医术不俗,代璇看过后便将人带了来。
“麻烦你了,齐大夫。”代璇客气了一句,连忙让到一旁。
齐医女也不客气,只点了点头,便径自坐下替云氏诊脉,半晌后才道:“无碍,夫人只是因一时着急才动了胎气,吃几服安胎药即可。”
因着云氏信奉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平时除了食补,并不喝药安胎,眼下听齐医女这么说,顿时就道:“一定得喝药?”
“夫人莫担心,奴婢开的方子都是很温和的,对胎儿决计无害,宫中娘娘们也时常用这个方子安胎的。”齐医女柔声解释道。
代璇正待说话,却见李叔勤使了个眼色,顿时就悟了,连忙请了齐医女出去开方抓药,留下李叔勤和云氏进行沟通。等她再回来时,隔老远就听见内室传出来李叔勤的笑声。
代璇停着步,扒着帘子从缝隙里瞅了瞅,就见云氏正伏在李叔勤怀里,还抬起拳头锤了李叔勤一下。
行了,果然是多年夫妻,代璇不由得点头暗笑,爹爹果然很能干呢。正想着,这身子不由得就往前凑了凑,却不料被人看了个正着。
“璇姐儿,还不快进来?”李叔勤半是尴尬半是笑的喝道,“小小年纪,还学会听壁角了!”
代璇嘻嘻哈哈的进了内室,见云氏已经起来,便上前伏到云氏怀里道:“娘亲你听听,女儿不过是关心娘亲的身体,爹爹这是说的什么话!”
李叔勤被女儿不但不认错反而倒打一耙的行为气的乐了,顿时就吹胡子瞪眼道:“你这丫头,还敢当着我的面告状?!”
代璇吐了吐舌头,云氏却是点了点代璇的额头,笑道:“就你精乖。”说着便嫌恶似的将人从怀里推出去道:“行了,我也乏了,你们父女两个要斗嘴,就去外头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