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支持建设、行动积极,只是方式方法错误,是还没融入集体的同志。”
“是敌人。”
“是同志!”
“是……”
咚咚几声敲门响,打断了曹安堂和曲志刚的争吵,两人携着满心怒火看过去。等看清门前站着的人是谁,又是齐刷刷怒火消失,惊愕地瞪大眼睛。
“齐秘书,你怎么来了?”
曲志刚招呼一声,急忙起身迎上前。旁边曹安堂艰难咽口唾沫,目光越过齐秘书看向后面。
县秘书齐成轻咳两声:“别看了,就我一个人来的。”
齐成说着话走进屋内往办公桌后面一坐,看看曲志刚又看看曹安堂,表情严肃。
“你们生产处可以啊,处长和主任天天吵架,谁也不理谁,还能把生产工作搞得风生水起。于书记专门派我来,问问你们有什么工作诀窍,看看是不是可以把吵着架还能干好工作的经验在全县推广一下。来,说说吧,你们的诀窍是什么,经验又是什么。”
齐秘书一番话,弄得曲志刚和曹安堂如同犯错的小学生一样,并排站着,一时语塞。
生产处两个领头人意见相左的事,早几天前就有人汇报给于庆年了。
工作同志之间有意见分歧,那是正常的。
但是长时间不来往,搞得好像小两口吵架似的谁也不搭理谁,这就不正常。
如果回避问题就能解决问题,那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要说话好了。
所以于庆年专门派齐成来这边了解了解情况,谁知那么巧的,又看见两人吵架的情景。
齐成对于生产处的事情没有过多的个人感**彩,他来这主要是了解情况,尽量调和曲志刚和曹安堂之间的矛盾。
但是对面两人不这么想,他们觉得齐秘书来这,那是代表于书记来的,既然于书记要管管这件事了,那不是有什么想法或者怨言的,赶紧说出来。
“齐秘书,情况就是这样。针对秦刘村秦家砖瓦匠拒不入社的问题上,我和曹主任的处理方法完全不同。我没要求他听我的,但是他非说我的方法不对,还要阻挠我。您给评评理,我们到底谁对谁错。”
这话弄得齐成也有些难办,不由得皱眉看向曹安堂。
曹安堂腰板一挺,震声道:“齐秘书,就算去了于书记那,我也是这么坚持。”
“胡闹!于书记天天那么忙,哪有时间听你们吵来吵去的。这是生产处的工作问题,如果这还要于书记出面才能解决,那还要你们干什么?归根结底,还是秦家砖瓦匠能不能入社的问题,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人了,他们要走,我也给拦下来了。你们两个就说,能不能让他们参加互助合作。能的话,是今天就能解决了,还是需要更长时间?需要多久才行?”
齐成这也有备而来了。
直接把事件当中的几个关键人物聚在一起,当面锣对面鼓的,现在就说出来个解决办法。
“秦长剑同志,你进来!”
齐秘书一句高声呼喊,秦长剑回了屋里。
屋门敞开着,外面数不清人的驻足围观。
齐成拿出纸和笔放在桌上,头也不抬道:“都说说吧,我不发表任何意见,只做记录,一个个的都想清楚再说。”
话是没错,让在场三个关键人物想清楚了再开口。
可这都折腾那么长时间了,谁心里怎么想的能没个数吗。
三人各有各的坚持,如果都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曹安堂主动向前一步,第一个开口。
“我提议,秦刘村老秦家人集体搬迁到梁堤头镇,在原梁堤头镇果叶砖窑厂进行生产,集体劳动接受生产处的指挥,变通方式入社,完成改造。只要秦长剑同志同意,立刻着手执行。”
话音落下,那边曲志刚紧随其后开口。
“我的意见,秦刘村所有砖瓦匠首先确定入社,然后接受改造教育,摒弃顽固保守思想,最后开展生产。可以暂时特殊待遇,但不能一直特殊对待,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逐步的加入到社会主义大生产集体中来。入社即参与供销,不入社永远不享受统购代销政策待遇。时间限制一个月,一个月后还不入社,生产处不承认他们小手工业从业者身份,不纳入互助合作范围内。从今往后,不再有秦家砖瓦!”
随着两人的话语,齐秘书的笔尖在纸上飞速划动,写到最后,不由自主抬头看向曲志刚。
这样的决定,无异于是将秦家砖瓦匠彻底剔除在全县小手工业者集体之外。
有些冒险了吧?
齐秘书本能感觉曲志刚的这种决定不妥当,但也非常明白曹安堂的提议实现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不敢也不能私自发表意见,唯有随着屋内屋外所有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秦长剑的身上。
满面沧桑的汉子站在屋当面中央,忽然笑了。
“都说劳动人民翻身当家作主,我们老秦家那么多砖瓦匠,到头来还不能做了自己的主吗?”
齐秘书脸色难看,急忙回应:“秦长剑同志,没有人不让你们当家作主,你别误会。”
“误会?都在这听着看着呢,领导你告诉我,我哪里误会了?”
说着话,秦长剑抬手一指曹安堂。
“这个曹主任跟我讲道理,我也跟他讲道理。他的道理就是对的,我的道理就是无理取闹了?让我们去果生和叶眉原来的厂子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