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焉吉尔将雪诺带回自己的房间,“这段时间你就和我住在一起吧,以免安宁会找你麻烦。”
“我只希望不要待在这里更长。”雪诺站在窗户边上,“列王需要我去营救,他若有何不测,那我就是罪人。”
“只不过死了一个赤牙的王子殿下而已。”焉吉尔翻了翻白眼,“你义父膝下还有无数王子呢!”
“义父最宠幸的只有列王。”雪诺解释,“虽然列王天生暴力,野蛮,但义父最重视的还是列王,所有,我必须启程保护找到他。”
接下来,一连几天雪诺和焉吉尔都没有去用餐,以免见到安宁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若兰偶尔也会拿来一些面包,奶酪,牛奶和馒头,他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早点结束,早日启程去寻找列王。
外面,方圆百里四处都是草原,没有一座山围绕,只有密集的胡杨林在眼前蔓延。树木早已干枯,每个胡杨树的表皮都表皮干裂,枝叶似乎被风轻轻一吹便碎。雪诺听到雪狼踩着地上干枯的枝叶沙沙作响,并时不时抬头看他。
雪诺和焉吉尔并肩坐在胡杨树一根粗大的枝干上,望着前方的胡杨树。他俩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记得上三年前见面是在赤牙王庭,他们找到了一处最高的城堡,坐在塔顶上,一眼就能将整个王庭饱收眼里,“我们是最好兄弟。”他们在高塔的最顶端立誓。
“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坐在胡杨树的枝干上,雪诺和焉吉尔依然立誓,雪诺低下额头,“当我听到不好消息的那刻,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好兄弟了。”他将目光迎上焉吉尔,“幸好,你完好无损的站在了我面前。”
“我已经什么都没了。”焉吉尔忧郁的说,“没有了父亲和母亲,没有了部落,没有了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都是身外之物。”雪诺说,“我理解你失去亲人的惨痛,但只要活着,你就有机会夺回你的一切。”
焉吉尔惨痛的咬着牙,低下额头,“我亲眼看着父亲和母亲葬身火海,那天夜里,上万个野人涌进城堡,他们爬上城墙,攻破了父亲设下的防御系统,点燃了城堡里的每一间房屋,连一个婴儿都没放过。”他皱着眉头,一再强忍不让泪水流下,但还是没有忍住。
“噩梦结束了。”雪诺劝道,一手握住焉吉尔的手,“义父一定会举兵将野人赶出去,你一定会重新回到焉耆部落的。”
“父亲宁可玉碎也不愿意效忠赤牙人。”焉吉尔缓缓舒了一口气,眉头越皱越深,“他老人家不愿意焉耆部落的每一个牧民都成为赤牙人的奴隶。要不是父亲曾经救过你义父,恐怕焉耆部落早已成为亡国奴,也轮不到野人来撒野。”
“义父从未强迫过你父亲。”雪诺解释,“他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没错。”焉吉尔点头,“但若这次你义父出兵赶走野人,我焉耆部落的牧民也会成为赤牙人的奴隶”
雪诺沉默很久,放开了焉吉尔的手,眼神藐视前方,“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突然,他头顶的树枝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他一转头,安宁站在身后的脚下,她仰着头,正将一支箭搭在弓箭上瞄准雪诺,焉吉尔急忙从树干上跳下来,挡在了安宁眼前,“安宁,听话,把弓箭收起来。”
“不。”安宁固执道,“我要射穿敌人的喉咙。”她的眼神基本泛红,“从学射箭的那刻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一个个射穿敌人的喉咙。”
“他不是敌人。”焉吉尔解释,“他是我的兄弟。”
“他仅仅是你的兄弟。”安宁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箭绳已经将她嘴边勒了一道印子,根本无暇去看焉吉尔一眼,“他和赤牙人带走了姐姐和安迪。”箭从安宁的手中滑出,飞一般的滑过焉吉尔,朝雪诺滑来,在临近他脖子处的那刻,安慕容突然出现,从雪诺眼前抓住了箭。
“别冲动安宁。”安慕容以优雅的姿势落幕,“死人对我们毫无价值,他活着很重要。”
安宁咬牙切齿,不听劝告,又将一支箭搭上躬,“为何还要给他自由?”她斜视一眼安慕容,“为何不将他绑起来关进马房?拿他的狗命去换姐姐和安迪?”
“所以我将他带来了这里。”安慕容解释,“但前提是他必须好好活着。”
“为何还要给他自由?”安宁继续逼问,这次眼神望向安慕容。此时,雪狼出现在安宁面前,它不但没有做出攻击的架势,反而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摆着脑袋望了望安宁,然后走入另一侧。
“是因为他的雪狼舍身两次救了我,要不是这小东西,你哥哥我可能早已命丧黄泉了。”安慕容告诉安宁。雪诺皱着眉头,不以为然看向雪狼,每次有人攻击他,雪狼不都是发出狰狞的表情攻击敌人吗?可面对安家的人,它为何会显得如此友善?
安宁终于将箭放了下来,“你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你。”她朝雪诺警告,然后转身离开。
安慕容冷冷看着雪诺,“在这里雪狼似乎不愿意保护你,下次麻烦你躲开点,箭不长眼睛。”
雪诺强迫自己朝安慕容露出微笑,见安慕容走远,他才皱皱眉头,望向不远处的雪狼,“保护主子的精神去哪儿了?”他问,脚踩过一片树叶,“雪狼,你当真要看我送命不成?”
雪狼偏了偏脑袋,似乎不愿意搭理雪诺,“也许雪狼觉得你没有危险。”焉吉尔告诉他,“又或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