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鹞可以理解,但理解,不等于可以接受。
他对她的庇护,反而成了包庇,甚至哪怕现在,他言辞间还不由为她辩护:“谳教,利用了她,她其实……并不存那么多的恶意……”
“你是她弟弟,所以你会这样说,”宋飞鹞打断他,“但我要告诉你,有时候,愚蠢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
她的话掷地有声:“她的女儿死了,别人的女儿就不是人了吗?她相信歹人,是可悲;但为虎作伥,更可恨!”
对于她的斥责,他全盘接受:“你说得一点也没错。”
她向他手一摊:“那你会改变主意吗?求我做事,我要的报酬不会低!”
“我不会改变主意,”他的表情平静如水,“唯有此事,我会坚持到底。”
“为什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他的声音逐渐转低,“她是我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她一滞,勾起一些思绪,不免撇过头。
“情……”她最后叹一声,手扶上屋门,似有沉吟,“你们一个个都讲情,说得好像我最铁石心肠……”
“宋飞鹞……”
“我知道了,”她手一重,屋门被拉开,“我先去一阵,到时候再说。”
“去哪里?”枢墨白紧跟两步。
“去撒气!”
……
一刻后,她出现在地牢,摒退所有小卒,单独审讯冯乙。
“你好,”她亮出手里的书,“所以这书的原版,是你授意他人所写的?”
——正是《春楼玉飞花之女将落难》。
“是又如何?!”冯乙已清醒,他不记得他遭遇过什么了,因此嘴硬,一幅死不悔改的态度。
“好,那就当着我的面,”她把书丢他脸上,“立刻给我把这书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