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
“大概十四年前,谳教尚未被灭,南祁虽说皇权衰落,但也算秩序井然。那时,江湖中没有什么天下第一同盟会,各大帮派只向一人俯首称臣——那便是天枢策命府的百里先生。”
她细细观察他的反应,见他不为所动,便继续道:“天枢策命府,号令江湖,其实为朝廷卖命。百里先生志向远大,为统一武林而布下许多耳目,更在息恨江畔建了一座春风楼。春风楼名为青楼,实则暗中培养杀手,并收集江湖情报,以此控制武林人士。后来百里先生身死,天枢策命府被毁,春风楼里的杀手便也各自散了。”
他摇摇头:“这样的旧事,此时再提,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他养育出的杀手,还混迹中原各个角落,”她笃定道,“春风楼的杀手,犹以十二人为最,这十二人,以地支为姓,论武功排名,其中,排名第一的魁首,号为子轻舟。”
她微微一笑:“……此人善于伪装,至今未被寻获,也无人知晓其真面目。”
枢墨白不动声色:“姑娘,你的故事也动听得很呢。”
“过奖。”
“鄙人再问你一句:所为何来?”
“我为天下人,”她道,“不为单单一个南祁。”
“那,便可惜了……”他重看向那卷画,将之缓缓卷起,“不同道,不同声。书画可以墨白分明,然而世间清浊难辨,人心岂能被轻易测度……”
她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泾渭之隔,早晚冲破!”
“大家各事其主,不好么?”
“枢先生说笑了。敢问您,又所事何人?”
“天下人。”
同样的答案,同样的坚定,落在不同人的眼中,却是不同的答案与策谋,两人彼此了然,也就不必再谈了。
“天下人……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起身欲离开,却在开门之际顿住,向他提醒道,“不过,我还真希望南祁如你这样的人,能活得久一点……”
“呵……多谢。”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