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感到一股寒气冲来,忙不迭地向周围避开。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亦炎苏的黑刀从天而降,半截没入方才人群聚集之处的地面,刀柄还在颤抖。
“个个听不懂人话?”掷出黑刀的亦炎苏站在高台上抱着双臂冷冷地睨着下面。
乌合之众大气也不敢出,眼神都放在了地上。
亦炎苏冷笑一声:“怎么,在澜儿面前还跳得欢,爷一说话又不敢动了?真当自己高人一等?”
“亦炎苏,别跟他们搅合。”瑞安澜夹住黑刀的刀背,拔出刀后扔回给亦炎苏,“他们就这点见识。”
亦炎苏接住刀,手腕一甩,刀尖在汉白玉地面上划出一道弧线,当真就不再说话。
天地无一不说了,印乐知却开了口,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场地:“严方任好歹曾经是惊风阁选出的少堂主,希望各位能认识到差距,轮不到你们这些跪下给他舔鞋都不配的人品头论足。”
并不需要人跪下舔鞋好吗!
但严方任还是欠了欠身:“多谢印阁主赏识。已脱离惊风阁之人竟得阁主如此盛赞,在下不胜感激。”
第五荣没想到阁主竟然为严方任说话,气哼哼地撇开脸。
印乐知见不得和惊风阁相关的人被低看,但被严方任礼节性感谢的后半段话惹得也并不高兴,开口想要说什么。
没等他说话,亦炎苏眉毛一挑,看向印乐知:“小乐知,要夸两人一起夸?”
印乐知被截了话头,一时语塞:“滚。”
专职和稀泥的沐瞿空只好又站出来履行职责:“降襄山庄不欢迎流言蜚语和恶意中伤,请大家和气相处,不然只能将闹事之人请离山庄了。”
三大家发了话,他们也找不到什么实质性证据,只得终结了当前讨论,纷纷散去。
人们散了后,有些小帮派悄悄地上来和严方任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觉得事情是他们说的那样,但刚才他们都在说,我也不敢开腔。”
严方任见他不好意思的模样,放柔了声音:“无妨。阁下有心,余便已知足。”
那人听严方任这么说,脸上也绽开了笑容,有点怯弱地看看瑞安澜,又转头对严方任道:“你很厉害,加油!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严方任弯下腰,琥珀色眼眸望进对方眼底,诚挚道:“谢谢。余自当谨记。”
那人被严方任的眼睛盯着,红着脸跑开了。跑回去还在对同伴说道:“天呐,他好温柔。”
瑞安澜看着那人跑走,对严方任道:“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可善良了?实际上不就是个沉默地帮凶吗?“
严方任笑了笑,揉揉她的头:“澜儿没有当着他面说,进步了。”
“什么进步?”情商负数的瑞安澜疑惑道,突然又反应过来,“你喊我什么?”
严方任眨眨眼,道:“没什么,门主。”
瑞安澜:“我刚才可是听见了。”
“……”刚才严方任嘴瓢了一下,脱口而出。现在他不想承认,毕竟在他看来,喊高位之人昵称不太合适。
瑞安澜倒是不太在意,道:“你喊得顺口的话就随便你啦。”
“好。”
印乐知让天地无一“滚”完后,天地无一没滚,他自己倒是起身离开。
瑞安澜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松开严方任的手,也跟着走了出去。
她在印乐知背后粘了一阵子,印乐知回过头,哑着嗓子道:“别跟着我。”
瑞安澜瞟他一眼,指指旁边:“有话说。”
然后两人消失在严方任视线里。
大概就几句话的功夫,瑞安澜先飘了回来,随后印乐知也阴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位置。
严方任好奇不已,问瑞安澜:“你把印阁主怎么了?”
瑞安澜懒洋洋道:“骂了他一顿。”
严方任:“???”他不信!肯定是说了什么。印乐知那阴沉的神情隔着假面都透出来了。
但瑞安澜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严方任也不好逼问。
刚才瑞安澜和印乐知出去说话的时候,天地无一在台上略感无趣,又随口哼起了歌。
印乐知回来,正好听到他在哼歌,冷着一张脸道:“这歌我都听你翻来覆去唱了十几年了,隔一阵子就唱一遍,烦不烦?”
“怎么?小乐知不喜欢?”亦炎苏不管他是不是心情不佳,伸出烟管拨了拨印乐知的碎发。
印乐知避开烟管,道:“不知道,反正听不懂。”
“那爷给你唱一遍能听懂的?前段时间才翻的。”也不问印乐知要不要听,亦炎苏已经唱了起来。
正是当时现场给严方任翻的那段“吾将离别,彼岸隔世。星耀吾身,照吾前路。众星皆孤,吾亦如是。漫漫沉夜,焰火当道。晨光破晓,吾期当归。乐之哀之,泣之叹之。勿忘吾心,斯留此方。”
听到“乐之哀之”时,印乐知还以为是自己的名字,耸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不是,啧了一声。
听天地无一唱完,印乐知沉默半晌。天地无一一直笑意盈盈等印乐知评价,印乐知终于开口道:“你要是去死的话能把你的心也带走吗?太黑了,留在这儿爆炒都没人要。”
亦炎苏惊讶地睁大眼,语气里又带上警告的意味:“小乐知你哪来的脸说别人心黑?”
“……闭嘴。”印乐知直接忽视了天地无一暗含的“谨言慎行”的警告。
结果亦炎苏竟没有发火,真闭了嘴,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放空了自己。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