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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欣说到这里,顿住没有再说下去,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次如此完整地跟别人提起这件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到此已经十分地清晰明了。事情虽然已过了很久,但当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甚至当时那种连呼吸都会剧痛的感觉,到现在还十分清晰。
裴悦和白铭的内心都受到了巨大的震动,脸色也由开始的平静变成了无比凝重。
裴悦挪了挪身子朝胡欣靠了靠,什么都没说,只静静搂住她的肩膀。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几分钟之后,白铭才调整好情绪望向胡欣。
“欣姨,你的意思是,当年收受贿赂的人,是我爸?”
听白铭这样问,裴悦身体一僵,亦十分紧张地盯着老妈。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有哪个熟悉的长辈继续卷入这件陈年旧事中,老爸的形像已经在十几年前幻灭,她不想白瑞康那刚正不阿形像的也因此而被摧毁。
胡欣渐渐平静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瞥白铭一眼。
“收受贿赂的人是不是你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妈确实给了裴文斌七百万,也是你妈帮他打点好所有出国的事宜,这件事,我已经向你妈亲口求证过。”
肖姒去悦扬快餐店找胡欣谈判那一次,两人就十几年前的旧事作了一次全面的对质,最后,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白铭皱着眉思索着,“不可能!那么多人之中我爸是最不可能收受贿赂的人。”
白铭的口吻十分坚定,他会这么肯定,确实有他的道理。
自从白奶奶把白家的家族企业整合成飞跃集团起至今,白家的总资产从来没跌出过全国前三甲位置,即使在十几年前,作为独生子的白瑞康手上所持飞跃的股份折合起来少说也过十亿,那么几百万的贿赂金,对他来说只是个小数目,他根本不放在眼内,更不会为了这么丁点他看不上眼的小钱而毁了他自己的前途和英名。
胡欣扫他一眼,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事实到底是什么,你可以向你妈求证。或者是裴文斌说谎,或者是肖姒说谎,又或者,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真相,我不得而知,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白铭再一次沉默,到此时,他总算弄明白胡欣对自己及对白家的敌意从何而来。
虽然,裴文斌的所作所为本就十分可恨,即使没有自己妈妈掺和,也改变不了裴文斌为了别的女人抛妻弃儿的事实。但在这件事上,老妈确实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也难怪胡欣一直阻止裴悦跟自己来往。
“欣姨,我妈确实犯了大错,我代我妈说声对不起!虽然,这声对不起对你们来说轻得就跟一根羽毛一样。但我想说的是,我跟小悦是无辜的,欣姨你能不能把这两件事分开来看待?”
白铭确是明白了胡欣抵触自己的理由,但明白归明白,并不代表他就得乖乖接受这个结果。
胡欣收起笑意,莫测的眸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裴悦心里暗叫不妙,赶紧朝白铭使了个眼色。
“白铭,你快进去陪恺恺睡觉,他经常睡到一半就会找人陪,找不到就会哗哗大哭。”
白铭那番话说出口之后看到胡欣的反应,也意识到己的确是太心急了,加上裴悦拼命朝他打眼色,他便乖乖地站起来朝胡欣深深躹了一躬。
“欣姨,对不起!晚安!”
这声对不起,除了替妈妈道歉之外,也暗示了他绝不会因谁的阻挠而放弃裴悦的决心!
“妈,我们也去睡吧!”
胡欣没有异议,顺从地由女儿搂着进了卧室。
“妈,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你就别想太多了!像他那种人渣,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裴悦跪坐在床上,帮胡欣捶着背。
“嗯,我早看开了!”
胡欣的语气很平静,听起来,确实没有太大的伤心成份。
“你也不用管白铭说什么,我和恺恺的事,轮不到他作主。”白铭刚才的话,似乎把老妈气得不轻。
胡欣把手搭在女儿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道。
“唉……小悦,妈不是老古董,也不喜欢棒打鸳鸯。但是,我们家跟白家的纠葛实在太多,如果你想跟白铭在一起,只怕还要经受不少的折磨,到时,能不能修成正果谁都不敢担保,但伤得最重的,绝对会是你和恺恺。”
胡欣对白铭没有偏见,如若撇开他是白家人和肖姒儿子这些身份,她不怀疑,他会是个好老公也会是个好爸爸。
但是,这是个群居社会,人与人之间,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可以左右命运的情感牵绊。在白铭心中,女儿的位置可能暂时比他妈妈重,但谁敢保证以后呢?同样不能忽略的是,女儿跟肖姒孰重孰轻这个问题,在白瑞康心里的答案如何?在白家两老心里的答案呢?
总之,女儿跟白铭之间,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也有太多不利因素,她这个当妈的,不想女儿受苦,更不想她去趟那淌浑水,并没有错!
“妈,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跟他保持距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