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地牢没有声音,这和传统意义上的地牢不一样,它从一开始斯妲琪进入密道的时候起,这里就被寂静包围着。
没有囚犯的惨叫,没有疯言疯语,除了时不时锁链挪动的声音外,没了……
如若不是沙翁一直在说话,那条直下地狱的螺旋通道会格外的漫长。
空气中臭味在流动,她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像人的手,是包着骨头的ròu_tǐ,那种脚感让她身上的鸡皮久久不曾消下去。
锁链声响起,除了锁链声还有人抽气含糊的声音,听起来他喘得并不利索像是有东西堵着他们的嘴一般,含糊的喘气声。
听到这里,斯妲琪脑海里浮现的是她一下来就看到有侏儒拿着钩子把凡人的舌头勾出来并剪掉的画面,那种钩子在集市上是用于吊着劈开兜售的家畜的。
现在这个钩子拿来钩人的舌头,黏稠的血塞在喉咙里面似乎可以发出这种声音,她被自己的联想惊到了。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囚犯血肉模糊的口腔。
“别自己吓唬自己。”
沙翁说,他一直很平静,他在这个地牢里勤勤恳恳的为山羊服务了一辈子,就像家一样。
虽然这样说起来很阴森。
“……可以走快一点吗。”
斯妲琪此时无比庆幸,自己的嗓子是假的,她的人造声带不会因为她的情绪而震颤,不真实的嗓音让她听起来似乎很平静。
“可以,西因士出了一个坏主意,他只是希望你可以更了解他,但是不巧的起了反效果。”
听着沙翁颇为无奈的语气,任何人真切的看都不好看,斯妲琪心里面已经无力对西因士新奇的想法进行谴责。
她只想赶快走出这个可怕的地牢。
“我可以理解那个小子,即使他有时候会脱线。”
脱线?不敢恭维,西因士脑子里的世界是另一番景象,至少是她领悟不到的。
感受到沙翁的脚步加快,斯妲琪对此求之不得。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斯妲琪心里不想,她其实挺渴望睁开双眼夺路而逃的,只是她不敢也不能。
沙翁现在还是没有意愿吐出消息。
“有什么隐情吗。”
为了让自己大脑不再活跃的联想,斯妲琪认命的分散起了自己的注意力。
“我带你参观一下他曾经居住的地方,你或许会明白,他的表现是多么的难得,咳!”
沙翁啐了一声,在螺旋楼梯那里他一直没有把嗓子里的老痰啐出来,现在她终于出现了浓痰落地的声音。
斯妲琪终于不用听着痰在沙翁嗓子眼里滚动的声音。
“他……为什么会住在地牢。”
没了痰的声音,西因士为什么会住在这么可怕的地方成了斯妲琪的困惑。
她在这里一秒都待不下去,西因士在这里呆了……多少年?
他还是正常的吗?
耳边那种血肉模糊的喘气声又响了起来,斯妲琪深深吸了一口嗅盐,让自己脑袋安分一点不要瞎联想。
“他并不住这里,只是住得类似,我记得刚好有一个空出来的隔间囚犯送出去晒太阳,明天才会被押回来。”
沙翁说的晒太阳,并非真的晒太阳,这也是一种酷刑。
感觉到沙翁带着她开始转弯,斯妲琪心里面祈祷他们不要绕得太远,她想出去,她其实并不想了解西因士分过往。
“……远吗,远就算了。”
沙翁带着她拐了几个弯,说不远。
越走越安静,锁链声音都消失了,没有喘气声,没踩到脚感吓人的不知名物体。
沙翁在昏暗的地牢像是可以看到火光一般,他对这里了如指掌,斯妲琪在沙翁的带领下她自以为走了挺远,其实只是这个地牢的构造有些清奇。
“这里确实有很多你们这些小姑娘接受不了的恶心事物,当然视觉恐惧只是表象,有些东西不吓人却能真的把人逼疯,嚯嚯嚯……”
沙翁这样解说着,他时不时的讲解,让这个地牢变得有些人的模样。
”我们手中,依然有许多在严刑拷打下的人意志依然坚定……不过,他们往往崩溃于ròu_tǐ无法抗衡的东西,比如精神上的摧残。”
沙翁又做出那个捏位手势,如果斯妲琪看见她一定不可控制的想到那个犯人身上奇异的蜂窝煤孔。
听到这里,斯妲琪心中恶寒,她永远不会去探知人的阴暗面,因为内质总比表象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