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省边军太多,许多边军退伍后无处可去,就托庇寺庙。杨五郎如此,鲁智深也如此,永平永信也如此。
这些有勇气的人在大通寺里是一股不小的力量,都觉得不反抗不得活,杨淩做得不差。至少减少了寺院的经济损失,是有功的。
行空暗忖亏得自己直接表露了态度,这让他们议一议,说不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即使是现在,反对开除杨淩的声音也不小,这让行空不由得有些后悔当初让杨淩任武院掌院。
开除杨淩很麻烦,必须开专门会议。
如果杨淩是个普通僧人,根本不需要走这个过场,方丈发话就可以了。可是武院虽然不受重视,也是大通寺一个部门。掌院也算大通寺中层。
开除杨淩,就不得不召开御前会议。
这还是杨淩没有落籍,是俗家弟子。如果杨淩成了大通寺正式僧人,那最多就是罚杨淩面壁思过,根本开除不得。
见永平等人坚执己见,行空只得对大家道:“我本不愿意说出一些其他事,现在不得不说。杨淩不止这一件错事。第一他有通匪嫌疑。永平,那一次害了武僧六人性命的,是清风寨山贼吧?杨淩结交匪人也就罢了,还认贼为亲,分不清善恶,你说这事怎么说?”
永平一怔:“杨淩嫉恶如仇,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行空疾言厉色道:“有人亲见杨淩去了清风山。”
永平分辩道:“去清风山也许是探路。杨淩胆大,说不定打着剿灭清风寨的主意呢。”
“剿灭?”行空冷笑一声,“胡汉三等许多僧人长期离开武院不知所踪,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猜就是在清风寨。”
永平也曾问过胡汉三等人去向,都被杨淩含糊过去。现在一想,还真存疑。
行空见永平哑口无言,继续道:“这事咱暂且放下。杨淩结党营私铁证如山。”
这话永平不认可:“杨淩是武院掌院,武僧自然归他统领,还需要结党营私吗?”
行空道:“大家的月例银子是多少?不过是一两二两吧?杨淩私自给武僧发放月银,低的几百文,高的也是这个标准。”
众僧都有些吃惊:不过是个武僧,每月能享受大通寺高层的待遇,杨淩哪来的这么多钱?
行空接着道:“试问杨淩为什么发这么多钱给大家?还不是笼络人心?所以这个结党营私是推不掉的。”
永平知道行空说这话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有真凭实据。不过还是辩解道:“就算是发了银子,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这营私从何谈起?”
永信一语道破玄机:“杨淩这样做,武僧只知道武院是杨淩的武院,不知道还有大通寺了。这一次武僧出战,八百人如同一体,这样天大事有谁知道消息了?这次是对叛军出手,以后杨淩对他人出手还不是一样?”
永平也哑口无言。他自觉杨淩总师傅师傅的叫他,应该很亲厚,自己虽然离了武院,也一直尽心帮助武院,可最终自己还是被武院当做了外人。这让他也心存芥蒂。
行空继续抛出炸弹:“据查杨淩一个月各种花销有三百两之多。”行空看大家都一脸惊讶,才继续道,“杨淩在和少林比武会上,得了千百两银子,早补贴武僧伙食,挥霍一空。试问,如果不是结交匪人,现在他持续不断的银子从何而来?”
这一回永平也低下头。
行空苦涩道:“昨夜苦战,按理应该是武僧打赢了。可是为什么又放叛军走了?就一句我佛慈悲说得过去?放叛军走咱们不说什么,那五万两银子又在何处?”
这一句掷地有声。众人都有了疑问:对啊,五万两银子是巨款,怎么能无声无息就没了呢?起码也应该有个交待啊。
这个杨淩果然有了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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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院。
空荡荡的武院。
杨淩洗了澡,换了衣服,呆呆的坐在树下木桌旁想心事。
两年多了,自己来到大通寺,在这里结识了许多人,有了一身武功,有了起家班底,如今就要离开了。
虽然他憧憬外面更精彩的世界,可还是免不了有些惆怅。
二胖子端了茶,战战兢兢的放在桌上,束手站在一边。众武僧还没有回来,他有了机会给杨淩沏茶。
这个杨淩本是他的烧火同伴,哪曾想突然变成了武院掌院。
听说昨夜他杀了好多人,尸山血海的,僧人们都悄悄传说这个杨淩根本不是那罗王转世,应该是修罗王转世。自己现在就站在这个修罗王旁边,他确认这个人肯定不是当初一起烧火的杨淩。
也不是说个子比他高了一头,更不是说他领袖众僧。就是他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不是和他一起烧火的杨淩。
前两年两人为争夺一块灶糖也能厮打半天,现在的杨淩就是在武院,也很少动手,经常就是坐在桌前喝茶,静静看武僧训练。
两年来,武僧们由当初反抗到服帖,再到现在令行禁止,杨淩积威越来越重。
武僧们怕他、敬他,他已经由一个少年变成了长辈一般,督促武僧习武,教导武僧各种知识。
别人也就算了,二胖子最知道杨淩底细。杨淩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的人,这样多的知识哪来的?不要说自己不会,永平怕也不会吧?
给杨淩沏茶是胡汉三专利,一般人都不敢和他争。别看胡汉三在杨淩面前话说得比唱歌都好听,对别人下手黑着呢,大通寺里胡汉三只认杨淩一个。
二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