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户有些诚惶诚恐了,回头看向李大彪。
李大彪恨恨的,低声埋怨道:“你瞧瞧,你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别还告诉我杨淩是个有几分力气的庄稼汉子。”
李大户苦着脸道:“我哪知道这个杨淩是什么人?早知道他和潘生云有这样关系,给我一棒子我也不告他啊。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李大彪道:“那还等什么啊,等人家找上门吗?”
李大户明白了,慌忙走到杨淩面前,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杨淩啊,咱家那几个下人都是不小心摔了胳膊腿,不告了,不告了。咱们人不亲土亲,都乡里乡亲的,告啥啊。”
潘生云马上换了一副脸色,阴沉沉目光看向李大户:“你个乡下土财主,有几个钱就想打官司是不?以后我三好会陪你玩几年吧。”
李大户心脏抽搐了几下,陪着笑脸道:“不敢不敢,我李家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李大彪也走上前,指着那几个武师对潘生云道:“是他们几个要诬告杨淩,我让他们出一百两银子的诬告赔偿。”
潘生云斜了李大彪一眼,觉得这人怎么在官场混的?一点儿眼色都没有,看不出主角是谁吗?
潘生云不得不提醒道:“李大彪,以后怎么做得看我兄弟的意思。”
不等杨淩说话,蒋兰慌忙道:“我们不要银子,你们不告就好。”
杨淩看着李大户那张胖脸,冷冷道:“李大户我提个醒,你多行不义,早晚会有报应。就算我放过你,天未必放过你。”
李大户假做受教,点头哈腰。心说只要你放过我就好。我这样干几十年了,也没见过那个什么天多管闲事。
可惜杨淩又多说了一句,让李大户心凉半截。
杨淩接着道:“老天不开眼,替天行道的人总有。”
李大户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杨淩讲什么替天行道,难道是土匪?那帮玩意儿祸害人之前,可是经常标榜自己是替天行道的。
再仔细一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三好会狗扯羊皮狼狈为奸的,不是山贼就是土匪。诶呀,我这可是大发现。我,我发现这个干嘛?难不成还要彻底作死再去告一状?这话赶紧烂肚子里吧。
李大彪也不想杵裕拱手告辞道:“几位慢聊,我安排他们撤讼去了。”
李家人走了,杨淩才注意到不见了杨博平。
此时杨博平正和杨博文隐在一扇门内,外面情况都落在眼里。
杨博平皱眉道:“大哥,这个杨淩怎么和三好会总舵主潘生云有了交往?咱们杨家可没有那么大底蕴敢沾三好会的边,一个不好被三好会吞了,骨头渣子都不剩。”
杨博文捋着长髯,作为官场人他观察得更细致:“稍安勿躁。你看那潘生云,送重礼给杨淩,和杨九、杨燕看似热情说笑,却不时偷看杨淩脸色。这可不是杨淩投靠了三好会,很显然是三好会想巴结杨淩。”
“啊?不会吧?杨淩就是能打而已。”杨博平不解道:“难道是三好会看上了杨淩功夫好,想拉拢他入会?”
杨博文摇头道:“潘生云怎么会对一个未来的手下陪小心?不对。”
“这孩子看来不简单啊,我是看不透,除非他另有倚仗。不过这些时日,他庄稼活做得很是认真。有人能送这样富贵给他,他怎么还能安心干农活?”杨博平疑问更大。
杨博文道:“你看他收了几百两银子的重礼,可有得意忘形?”
杨博平仔细观察一下道:“一丝欣喜的神色也看不到。仿佛咱乡下互相送些蔬菜瓜果一般。”
杨博文推测道:“那就是说几百两银子,根本不放在他眼里。”
杨博平一惊,额头微微有了冷汗,用帕子擦了一下,看看四周无人,才低声道:“难道——他是做无本买卖的?这,这怕是要给家族召来祸殃呢。”
杨博文捏着下颌,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也不是那样说。现在晋省兵棍山贼会门到处是,满世界的魑魅魍魉。官府式微,哪有能力去整治这些人?牵累家族也许有,不过万一家里有个大劫难,杨淩在,说不定就能过一个槛。你还是好生看顾他父母才是。亲情大于天,杨九夫妻眼皮子浅,给些好就会心里念着。”
杨博平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我明白怎么做了。咱们可要出去?”
“咱们还是不方便和潘生云这样的人见面。暗中看着就是了。”
那边杨九夫妻见官司了了,一天云彩都散了。
尤其杨燕,撅着小嘴,看爹娘不注意,就想试着把手镯戴在腕上。结果被蒋兰一把抢了过去。
杨燕可怜兮兮看着娘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知道不可能给自己戴。就转头拿眼盯着那二十匹布,生怕挑布的偷偷的挑走了。
蒋兰见杨淩和潘生云两人聊得开心,不时发出笑声。就陪着小心的问杨淩道:“儿啊,咱是不是该回家了?”
“回家?那可不行!今天你们都走不得!”潘生云一口回绝,吓了蒋兰一跳:不是没咱们事了吗?听这话咋还严重了呢?这回轮到她可怜兮兮看向杨淩了。
杨九也吓了一跳,慌忙走过来看着潘生云:这怎么走不得了?
彭通知道这两口子误会了,忙在一边陪着笑脸道:“叔,明天就是八月十五,新襄县新来的县令要与民同乐,定了许多花灯,百姓等闲看不到的。您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回去干嘛?咱们都安排好了,明晚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