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义县和陕省灾区很近,杨淩赶到武义县的时候,就发现县城内外有无数流民,衙役在街头巡行维持秩序。再转一转,竟然发现了武院武僧的踪迹。
武僧怎么下山了?杨淩靠近了这个警惕性很高的武僧,发现正是武僧一个班长顾小三。
顾小三正站在一个墙角张望,忽然看见杨淩大喜。
杨淩摆手让顾小三免礼,见左右无人,低声问道:“小三,你不在山寨,来这里做什么?”
顾小三道:“非只我一个,咱们武僧半数在此,胡营长也在这里。”
嗯?杨淩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
顾小三比了一个手势,旁边院落里闪出一个汉子。顾小三道,“丁虎,你小心在这里警戒。”
丁虎抱拳道:“省得了。”
顾小三引领杨淩走进院内。
这是一个普通四合院,三间正房,左右各有两间厢房。
正房屋檐下,正有一个狞恶僧人,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大马金刀坐在那,不是胡汉三还是哪个?
胡汉三见杨淩进院,慌忙跳起道:“掌院,您怎么来了?”
杨淩道:“陕省大灾,武义县离得近,我怕有什么变故,就过来看看。你们怎么下山了?”
胡汉三道:“掌院,都是杨贵那厮惹的麻烦。这个小子是很能干,这两月已经收了近百万斤粮上山,还有定下的十多万斤粮,就存在盛和米行粮仓里。哪曾想突然出了陕省变故,米价大涨两倍有余,米行老板瞎了心思,就想赖掉这份和约,杨贵自己搞不定,只好求我来和米行老板讲道理。”
杨淩惊讶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特么什么时候学会的讲道理?”
胡汉三得意道:“我时刻记着掌院教导,对那老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老板良心发现,就不卖给别人了呗。”
这时屋内传出隐隐的啜泣声,胡汉三回头骂道:“聒噪!再哭把他们嘴堵上。”一句话屋里立刻安静下来。
杨淩奇怪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胡汉三道:“现在官府只许粮食进城,不许出城。咱们的粮食只能存在米行。终日看着粮食多费劲儿,我就把米行老板十来岁两个儿女带了出来,帮他教育看管。”
“说得好听,你们能教育什么?还不是绑架?”杨淩终于搞明白了,胡汉三是干起了山贼老本行绑架。不过绑架的目的是敲诈勒索,胡汉三目的是保住自己的米,看来应该算是人质才对。
胡汉三不服气道:“掌院你亏说我了。我怎么就不能教育他们?这两天我让僧人教他们念经,念得有模有样了。”
得,杨淩算服了胡汉三了。你把人家孩子弄来也就罢了,居然还逼着念经?这对人家少年儿童是多大精神摧残啊。
杨淩进了屋,屋内坐着几个武院僧人,都站了起来敬礼。炕上一张小桌,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正默默无语两眼泪,对着一本佛经。
杨淩示意大家免礼,走过去轻抚两个孩子的头道:“别怕,念经有助于睡眠,念乏了就睡。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两个孩子见杨淩一副笑脸,比那些和尚可亲得多,瘪着小嘴含着泪点头。
这时就听院门一响,杨贵声音道:“胡营长,辛苦你了,酒菜买回来了。”
杨淩走出门,就见杨贵带着两个随从,提着四个大食盒走了进来。见了杨淩一愣道:“掌院从山上来?”
杨淩笑道:“哪啊,路过此地,误打误撞到了这里。”
杨贵道:“这是咱们山寨一处秘密落脚地方,这次亏得胡营长出马,不然粮食都保不住了。”
杨淩皱着眉头问道:“这几天粮食涨价厉害?”
杨贵道:“
现在夏粮未收,粮食本就一日贵比一日。陕省忽然一场怪异的大雪,多地夏粮怕要绝收了。粮价涨得更快。咱们原本是一两银子买三石米,现在只能买不到两石,十来天时间,差不多涨一倍了。现在外地米进不来,流民又多,怕是还要涨。”
杨淩默算了一下:一石米是后世150斤,那就是大概1000元买300斤米,好像也不算贵。
可惜杨淩漏算一点,杨贵说的是银子。
这个时代银子贵铜钱贱,官府原定的一千铜钱换一两银子,现在一千二三也不好兑换了。普通百姓家哪里有银子这种硬通货?手里都是越来越偷工减料的铜钱,米价可就大不一样了。
杨淩叹道:“十几天米价涨一倍,也难怪米行老板变了心思。”
杨淩摇头道:“不是那回事。咱们清风寨是盛和米行第一大主顾,他们从哪方面说,也不敢贪了咱的米。是三好会见米行有存粮,就要强买过去囤积居奇,而且威胁米行老板,不听话就要对他一对儿女下手。米行老板和我私交不错,知道咱们底细,就求咱们出手保护。我想这粮也正是咱们的粮食,这才求了胡营长出手。”
还有这样神操作?杨淩这才明白,原来这对孩子在这里,居然背后另有曲折。看来胡汉三这货说话没个准儿。
杨淩问道:“三好会是怎么一回事?”
杨淩是当过三好学生的,莫不是章朝就有三好学生社团了?
杨贵道:“如今江湖人一类是草寇,还有一类混迹市井,号称‘南行北会’。南行就是打行,一般多在江南。北会现在有十三个会门,三好会最大。”
杨淩睁大眼睛问道:“他们的三好不是指品德好,学习好,身体好?”
杨贵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