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十一年的秋日,喜事一桩接着一桩。
先是郑清淮娶了朱启瑄过门。
紧接着,叶家和周家也办了喜事。叶凌云终于迎娶心上人过门,喜得眉开眼笑,整日乐滋滋的。
十一月,康宁公主大婚,朱启珏即将风光“入赘”天家,成为大楚朝的驸马爷。原本的差事没有丢,官职升了两级,成了朱校尉。
按着宫中惯例,御前侍卫成亲,有七日的婚假。郑清淮和叶凌云成亲,都是七天的假期。到了朱启珏这儿,身为御前侍卫统领的裴璋,张口就允了一个月的婚假。
郑清淮和叶凌云嫉妒得两眼发红,张口就问:“我们都只有七日婚假,为什么朱启珏就是一个月的婚假!”
“没错,我们不服!”
裴璋淡淡瞥了两人一眼:“这是皇上特意交代的,我也只是奉皇命行事。你们两个对自己的婚假时日不满,不如直接去觐见皇上,让皇上将你们的婚假都补齐。”
郑清淮:“……”
叶凌云:“……”
裴校尉是能狠下心和亲爹反目和家族决裂的狠人,如今眼里只有皇上,性情也越来越冷硬。冷不丁地一张口,就刺得人脸孔生疼。
算了!还是别和狠人较劲了。
……
郑清淮叶凌云灰溜溜地败退回来。
朱启珏不客气地取笑了一通:“表哥去做了东宫亲兵统领之后,裴校尉就成了御前侍卫统领。他不喜油嘴滑舌,更不喜说笑。你们两个非要去碰个硬钉子。”
郑清淮悻悻地说道:“谁让他只给我们七日婚假,到了你一批婚假就是一个月。”
叶凌云也故意摆出酸溜溜的嘴脸:“你就别多嘴了。朱二公子很快就是驸马爷了,见了皇上也要叫一声父皇。你我以后多捧着驸马爷一些,指望着驸马爷提携哪!”
呸!
朱启珏笑着各踹两人一脚。
三人嬉闹了片刻,一转头,就见江尧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那儿。
郑清淮翻了个白眼:“贺三去了东宫,如今见面的机会大大减少,你又总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真是太扫兴了。”
可不是么?
往日江尧也是个跳脱的性子,大家说笑嬉闹,恣意畅快。可自打成亲后,江尧就如六月的天气,性情易变。今儿个还笑容满面,到了第二天就能黑着一张脸。
尤其是提起成亲之类的话题,江尧更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根本不乐意插嘴。
“江六,”叶凌云用胳膊肘抵了抵江尧,悄声问道:“你是不是又和家里那位闹别扭了?”
有些事,能瞒得过一时,瞒不了一世。江尧和妻子裴绣从成亲之日就不睦,听闻成亲两个月才圆房。之后一时好一时歹,吵架怄气是常有的事。
江尧下意识地抬头瞥了一眼。
此时是午饭时辰,御前侍卫们可以趁着此时休息半个时辰。交好的多凑到一起说话解闷,唯有裴璋一个人,独坐在角落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都离我远一点”的冰冷气息。
离这么远,想来裴璋也听不到他说的话。
江尧这才不怎么情愿地张口说道:“我和裴氏成亲一年了。裴氏一直没有身孕,母亲就敲打了几句。”
“裴氏和母亲顶撞了几句,母亲差点被气病了。我心中恼怒,回去说了她几句。结果,她就和我闹腾。我也懒得哄她,直接去书房睡。”
二皇子妃去了慈云庵,二皇子安然无事,身边还多了一个裴侧妃。卫国公世子夫人心疼女儿,不免迁怒于儿媳裴绣。以进门一年没有身孕为理由,出言敲打裴绣。
裴绣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被婆婆说了一通,当场出言顶撞,当众还哭了一场。
卫国公世子夫人气得胸口疼,等江尧回府后,将儿子叫过来臭骂了一顿:“……人家有儿媳,就开始享清福。我这个做婆婆的倒好,没享到儿媳的福,倒是整日被气得头疼。”
江尧被亲娘骂了小半个时辰,心里憋着一股闷气,回了屋子就数落裴绣。
结果,裴绣又哭又闹,要不是他躲得快,长指甲就挠到他的脸上了。
罢了,都惹不起,他索性躲进书房,落个耳根清静算了。
新婚甜蜜恩爱的叶凌云郑清淮,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江尧。即将做驸马的朱启珏,也是一脸喜气。
愈发映衬得江尧面色黯淡,一脸晦气。
……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朱启珏眼睛一亮:“表哥,你不在东宫,怎么到我们这儿来了?”
来人正是贺祈。
贺祈挑眉一笑:“过两日就是你成亲的大喜日子。我估摸着你今日也该告了婚假了,特意来看一看你。”
朱启珏咧嘴笑个不停:“裴校尉准了我一个月的婚假!”
郑清淮叶凌云不约而同地补了一句:“这是皇上龙口恩准的婚假!”
瞧瞧两人那副酸溜溜的嘴脸。
贺祈挑眉坏笑,一张口就戳他们的心窝:“去年我成亲,阿容也是一个月的婚假。”
“亏你有脸说。”叶凌云笑着呸了一口:“那是程太医圣眷浓厚,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论脸皮,贺祈从来不输任何人:“我媳妇婚假长,我当时也不用当值,正好日日在府中耳鬓厮磨。”
众人忍无可忍,一同呸了过去。
贺祈自得地咧嘴一笑。
戏谑一番后,朱启珏才郑重说道:“后日我要‘嫁’去寿宁公主府了,你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