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沉默,他说的这些,她又如何不明白,不过,自己来自现代,性子又好强,哪能这么屈服于封建教条,不过是想争一争,兴许能争出个结果!令她惊讶的是,柳玉熙闭门家中,甚至看不见,也能知道这么多,且分析得如此透彻,他之前,到底是什么人?
见她不说话,柳玉熙又道:“这些都是肺腑之言,听与不听,在你自己!”
他不想她将来陷入两难之境,平添许多波折,更因为……
常笑无声叹息,“我知道了,谢谢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常笑一边给他缠纱布,一边开口道:“玉熙,你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一些东西,不久后就能痊愈,你有什么打算?”
自从知道他的名字,常笑一直称呼他的名,柳玉熙却从没叫过她常笑,或者笑笑,每每有话,都是直截了当,似乎刻意避开了称呼。对此,常笑也没往心里去,比起开始,柳玉熙已经开朗多了,至少,和自己也能正常交谈了。今天这番话,更是他有史以来和她说话最多的一次。
柳玉熙淡淡道:“我想参加明年的科考!”
如今已经深秋,到明年春天,不过几月时光。
常笑微讶,他落魄如斯,她没想过他会出身什么大家庭,否则,也不会落入人贩子之手,还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脱离了虎口,也不见有人来找他,他更没去投靠过别人,似乎无家可归。
但是,离科考只有几个月,他真的来得及复习?她当初高考,也花了几年的时间积淀,何况,他的眼睛还没好,又得浪费一部分时间!
柳玉熙此人,虽说了解不深,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她也知道一些他的为人。话不多,但句句中肯,且为人沉稳,决定的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说要考科举,想必是有一定底气,虽说不一定就能登科三甲,至少也有那个资格。如此看来,柳玉熙想必也不是出身寻常人家,却不知为何孑然一身。
常笑终究没有过问,只笑着说了一句,“如此,你就更要好好养伤了,眼睛好了,也可以继续留在医馆。医馆虽然小,添个人也不过是添双筷子,还能热闹些,爷爷和阿保都很欢迎你,你只管住着就是。最好能金榜题名,我们医馆还能跟着沾光呢!”说到最后,却是有几分打趣。
多的她做不了,只能安他的心,让他无后顾之忧。
闻言,柳玉熙一笑,清淡的笑容,带着几分温暖,“谢谢你!”
常笑看他,虽然遮住了眼睛,半张含笑的脸面仍旧十分好看,笑的浅,反而越加难得,比那个妆姬,好看多了!常笑便摇头,语气真挚,“我当你是朋友,你也别跟我客气!”
柳玉熙轻轻说了一个“好”字。
谭雅伦才说谭老爷子想见常笑,隔两天就过来了,正巧李大夫没出门看诊,便代替常笑坐堂,常笑便和谭雅伦去了谭府。毕竟要见老爷子,两人也不可能闲庭漫步,谭雅伦便坐了马车来。
两人坐在车内,仍旧是闲聊,却比往常更加畅快舒心。
谭雅伦忽然开口,眼睛灿亮,“笑笑,我想参加明年的科考!”
常笑很诧异,以谭雅伦的才华,他要想考,早就考了,何必等到现在。两人如今是情侣关系,常笑也不似先前的客气,心里疑问,便问道:“你不是不想这么快入仕么,怎么这次这么急着考?”
“笑笑倒是了解我!”谭雅伦看她一眼,眼里有种叹息,“不过,这次不考,就要再等三年了!”
常笑便笑,“我看你也不像是纠结晚三年再入仕的人!”
见她不明白,谭雅伦忽然倾身,握住常笑的手,眼里很深情,“笑笑,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考科举,不是为了入仕,而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能早日有个家。”
身有官职,在家里说话办事也会更有底气,两人之间的阻力便会小一些,他想跟她在一起,故而想一切办法,尽最大的努力。
闻言,常笑微微一笑,很是动容,望著他道:“我明白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原本厌恶官场的人,为了她,却义无反顾地进入仕途,如何不令她动容,谭雅伦,也在为着两人的未来打拼呢!
谭雅伦便笑,眼里满是幸福的光晕。
这时,常笑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雅伦,你家里有科考的书籍么,可否拿一些不看的给我?”
谭雅伦打趣道:“怎的,笑笑也看这些?”
常笑摇头,“我不看,只是我有个朋友想考科举,我见他没书,也不方便买,便想着给他借些!”
科考相当于现代的高考,那些个资料五花八门,自己也不清楚哪些好,谭雅伦身在其中,最清楚不过,而且,他手里的书,又岂能有差的。以柳玉熙的性子,身无长物,也不好意思向自己借钱买书,自己想帮他,借书给他,无疑是个最管用的法子。
她倒想看看,一个柳玉熙,一个谭雅伦,两人的才华,孰高孰低。虽然正常来讲,谭雅伦稳胜,直觉告诉她,柳玉熙也不简单。
谭雅伦很爽快,“既然笑笑开口,雅伦岂有不借之理,我们先去见老爷子,回头我再挑一些书拿给你!”
常笑点头,忽然觉得,有个男人真不错,办事忒方便。
到了谭府,谭雅伦直接将常笑带去西苑,房间里倒是没了那股难闻的中药味,反而充斥着一种安神的檀香。
经过十余日的修养,谭老爷子虽然还是消瘦,气色却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