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见状,马上把手一缩,身子往后一翻,头部急剧地往崖底坠去。
手持弯刀的那个男人站在铁链上,他看着李逸在空中翻了个身,头下脚上的往下插,他似乎没想到居然能那么轻易地获胜。
但他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果实,就感到了脚下的铁链往下沉了一下。他低头一看,赫然发现李逸的脚尖勾住了铁链,身子绕着铁链打了个圈,又重新回到了铁链上。
男人举起弯刀,再次砍杀。这次李逸已作好了准备,他伸手直抓男人的手腕,另一手一拳击中了男人的心窝。
男人闷哼一声,弯刀落进了李逸手中,人往后直飞出去。
李逸也追着男人的身子大步向前——一是为了以男人的身体遮挡来箭,如果还有箭射来的话,二是不清楚对方什么来头之前,他不想错手杀人,哪怕是对方先动的手。
在男人掉落山崖之前,李逸是有把握把他揪住的。不过,如果男人是被自家射出的箭杀死的,那就不关他事了,没人让他们不问来由就开打的。
李逸正准备伸手抓住男人时,他听到男人“砰”的一声撞到了底下的硬物上,原来,他们已抵达了对岸。
李逸跳到了右手扶着的那根铁链上,刚好够到扯住男人的后领口。李逸掰着他的后腰把他斜向下一压,男人腰部吃力一痛,不情不愿地跪倒在地上。
这下,两人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奇怪的三角形,男人跪在崖边,身体后仰着,支撑着仍站在铁链上的李逸。
李逸既把他当挡箭牌,推到了自家的一众兄弟面前,也把他当支点倚靠着,如果自己受到攻击掉落悬崖,也必定拉这男人当个垫背。
李逸在男人身后探出头喊话:“是马族的领地对吧?我不是敌人,我是程骞的朋友,我跟她一起过来的!”
像是被李逸的喊话声吹散了似的,浓雾眨眼间消失了,李逸这才看清对面的这座山崖。
这根本不是山崖,而是一根上下粗、中间细,形如沙漏的石柱,石柱的顶端像一个岛,这就是程骞口中的宿马天涯。
岛不大,看着不到半个钟头就能步行绕岛一圈的样子。岛的外缘垒了一层半人高的岩石,像城墙,也像壁垒,岩石墙内依稀可见高高低低的灌木丛。
铁链桥的正前方,是宿马天涯的入口,其实就是岩石墙中间开了一个缺口,装了一扇厚重的木头门,门上搭了个瞭望台。
此刻门是半开着的,门前站着一排彪悍的汉子,个个举着弯刀双目圆睁。两边的岩石墙头后也站着两排手持弓箭的士兵,箭在弦上,箭头齐刷刷地直对着李逸。
墙内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程骞那疯丫头哪里带来的野男人?”
李逸暗呼了一口气,看来程骞在马族是真不受待见啊,他只好说:“我是兽王派来的使者,来和马族商谈合作的。”
他并不想搬出兽王的幌子,但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真与马族干一场。再说,他也没宣称兽王就是常风,就当他是林湘派过来的好了。
李逸的话显然起了作用,那个声音略一迟疑,然后说:“你怎么证明你是兽王的使者?”
“程骞已带领宿马天涯外的马族投靠了兽王,你可以问她。而且,马王难道没有接收到狼灵的召唤?”
阿岚等各兽族族王在同一时间接收到了林湘的召唤,按理说,傅靖之那老头也应该收到,前提是他确实在宿马天涯。
那个声音像在思考着,好一会儿才说:“放他进来。”
这话是对守门的士兵门说的,被李逸挟持着的那个男人闻言大叫一声:“还不放开我?”
李逸在男人肩上借了一把力,从男人头顶翻了个筋斗潇洒地落到地面上,然后回身用脚尖勾住差点要摔进悬崖的男人。
男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被李逸一脚抄回来,往前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缓了过来,两个侍卫急匆匆地赶上来搀扶。
男人站起来,甩开侍卫的手,自个整理着衣衫,一脸怨恨地盯着李逸。
李逸没看见那个苍老的声音是谁发出的,想来对方是以视频监控观察着门前发生的一切,然后以某种传声技术传的话。
这群人的头头,想必就是这个被自己害得丢尽了脸面的男人了。
李逸想想,还是打好交道好一点,于是主动向男人伸出了右手:“我是李逸。刚刚得罪了,请见谅。”
男人伸过来的手还是充满了火气,李逸感到他刻意加大了手劲,自己的五指也就跟着紧了一紧。
男人微微一皱眉,知道自己是讨不到好处了,要再犟下去说不定还要再丢一次脸,只好自我介绍着传达友好:“冯焱山,马王之子。马族欢迎你的到来。”
马王之子?李逸心里一动,这冯焱山是傅靖之的儿子?难道马族没有子承父姓的习惯?看着也不像。
李逸心中虽然奇怪,但还是保持着表面的平静跟随冯焱山等人进了宿马天涯。程骞跟他说过,马族两派纷争,傅靖之居间调停多年,看来,如今已到了争夺马王之位的白热化地步了。
程骞是野派首领的女儿,那姓冯的大概就是王派的首领,宿马天涯本来也是王派的领地。
如今的问题是,王派首领公然自称为马族之王,那傅靖之去了哪里?
李逸不敢擅加猜测。傅靖之年纪也大了,不能排除他为了平息两派纷争主动传位的可能性。如果不是这样,那傅靖之就很可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