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慧来回到家里,见薛德珠正在外间忙着做菜,后背上却背着薛拯。
这时的薛拯已伏在薛德珠的后背睡着了。
“怎么不让孩子自己在地上玩呢?干嘛要背着他?”
万慧来边问,边解开包在薛拯身上的背带,把熟睡的薛拯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孩子,今天有些缠人,离开我一会儿,都不行。又到了做饭的点,就背着他喽。”
“哟,这么香,都做的什么好吃的呀?”
万慧来把薛拯放在了炕上,一边轻拍着他,一边小声问。
薛德珠熟练的打着蛋液,说:
“酸菜炖猪肉粉条已做好了,再蒸点米饭和鸡蛋羹,就齐活了!”
说着,他又端出一个小碗,说:
“回家后,我先挑点梅花肉给儿子做了点肉糜,闻闻,香死个人呢!”
薛德珠把那小碗肉糜凑到了万慧来的鼻子下,引得万慧来夸张的陶醉起来。
“总听你说梅花肉梅花肉的,这梅花肉,说到底还不是猪身上的肉吗?为什么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薛德珠附在慧来的耳边小声说:
“好,我来给你普及一下什么是梅花肉。这块肉,在每只猪身上,只有五六斤左右,长度也就二十厘米长,横切面瘦肉多肥肉少,但肥瘦肉相间。”
“你说的是不是也叫五花肉呢?”
万慧来见薛拯动了动,又微微睁了下眼睛,嘴里还带出些哭声。
她示意薛德珠不要出声了,然后,随口哼出声了几句歌声:
“小薛拯,睡梦中,睡呀妈睡梦---中----”
她重复着这句催眠曲,这期间,薛德珠和万慧来的眼睛一直盯在薛拯的身上,但两个人身体却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生怕弄出响动来。
万慧来重复了十来遍这句歌词,薛拯翻了个身,终于又睡着了。
薛德珠便继续附着万慧来的耳朵说:
“五花肉中间的肥肉是脂肪,全是油。而梅花肉的中间有数条细细的肥肉丝,与瘦肉纵横交错,但这肥肉丝吃的时候特别嫩而且香,最主要是一点也不油腻,其肉质鲜美可口,久煮不会老。而且这块肉有白有红,十分鲜亮好看,视觉上会让人想起冬天的红梅花。”
万慧来笑了,站起来,准备往外间走。
“还挺文艺,梅花和猪肉能整一起去,真的就是搭配的超乎我们的想象。”
两个人来到外间,万慧来挽起袖子,想涮灶台上的碗。
薛德珠抢过了碗说:
“慧来,饭后一起涮吧,你把这颗酸菜芯拿去。进屋里陪薛拯睡一会吧。这两周你的课多,累够呛吧。”
万慧来揭开了盖了个柳条编的盖子的小盆,里面是两颗跟胡萝卜一样大小的酸菜芯。
两颗酸菜芯,让慧来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今年,是薛德珠和万慧来结婚以来,第一次自己腌制酸菜。
冬天的酸菜,是东北人整个冬季里常吃的蔬菜。
而在没有水果的季节里,当地人切酸菜的时候,会把最里面的酸菜芯当零食给孩子们吃,久而久之,真的是万慧来小时候美好记忆之一了。
薛德珠知道万慧来有这个“嗜好”,他见张淑有几次切酸菜,都给慧来留酸菜芯吃。
酸菜对于当地人来说,就像四川人喜欢个“川辣味儿”,山西人喜欢个“醋味儿”,多数的南方人喜欢个甜味儿,同样的,生在北方的,从小到大,人们特别喜欢酸菜的酸味儿。
用酸菜、猪肉炖粉条子的,是道常菜;
酸菜白肉还有血肠,一般简称“酸白肉”是道杀猪菜。
酸菜炖大鹅则是落雪以后,人们感觉大鹅肉是一年中最好吃的时候,所以,这道菜便被当成了餐桌的名菜。
这几道菜想想,都让人垂涎欲滴!
万慧来最喜爱吃这些酸菜之前,张淑还在切酸菜时,递给自己的酸菜芯。
说起酸菜,万慧来的记忆里,是从秋天开始的。
人们望着南飞的大雁,秋高气爽里,收获的季节便又一次悄然来到了北方。
冬储蔬菜是当地人的生活习惯。
没有镐伤的土豆、成捆的高颗大葱、落雪前的大白菜是人们冬季里储备的常见蔬菜。
尤其是这白菜,除了放在地窖等地方保鲜储存外,还可以用泥缸腌制成酸菜。
只有逢年过节,才能闻到一点荤腥味的童年里,都对酸菜记忆深刻。
记得有一年的秋天,候斌叔叔朋友的父亲,他种的小片荒丰收了,送给候斌家几垅白菜。
正赶上候斌休假,他带上张淑和慧来去了那片菜地。
那地上的是清一色的农家肥,所以白菜长势喜人。
候斌朋友的父亲,精心挑选包芯儿不多的白菜。
据候斌后来普及慧来说那样的白菜是“大青帮”。
外皮很厚,芯儿也长得不满,可腌制出来的酸菜特别好吃,而那些芯多的白菜都被朋友的父亲推到集市上去卖了。
由于亲手砍的白菜,又亲手跟着李爷爷学着芨的酸菜。
所以,那年家里腌制了整整两大缸的酸菜,充分吸引了慧来的注意力。
白菜被按进大缸以后,上面压了一块总是放在门外的大青石。
至于这大青石,是张淑第一年跟邻居学腌酸菜时,李爷爷送的。
记得李爷爷,见张淑白菜装满缸后,他便从自己家的院子里,抱来一块大石头压在了上面。
拍了拍手,说:
“东北人家里,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