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神香燃起白烟缭绕,女子头上裹了白布微微血迹渗出,青白色帘帐衬得女子脸色更加惨白。
男子紧握着她的手不放,略微粗糙的双手轻轻划过她的手背,脸上不曾有一丝放松,眼底尽是忧色。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离夜这才微微有了动静,将她的手往被中掩了掩才起身走向房门。
房门打开,便见江宁站在门前,说道,“王爷,白宛如醒了。”
离夜面无表情转头望了内寝中依然昏睡中的人儿,随后走出了房门。
关门声传来,那原本闭着双眼的女子便蓦然的看着帘帐顶部。
意料之中他会出现,可似又是意料之外。
慕容府内,白宛如瞪着极其怖人的双眼紧紧抓着慕容奕,精神似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口中一直喊着是杨安。
“阿奕,是杨安,杨安她根本没死,她回来了”
白宛如使劲摇晃着慕容奕,想从他脸上看到信任,却始终只是他不耐烦的神情。
“阿奕,你不相信我?是杨安抢走了我们的孩子,是她杀了楚月,她拿着匕首还想杀我!”白宛如面目狰狞,手中好似就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慕容奕好不容易挣脱了白宛如的双手,紧蹙着眉头走出了房间,显然不愿听她多说一句。
而房内站着的众人脸上各异,不管如何都非是信任她的神情。
林秋荷找了几名力气大些的嬷嬷将人按住,像是屋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逃出,双手不断拂着衣袖,口中念叨道,“疯了疯了,我看她是彻底疯了!”
说着她又觉得这院子里里外外都不干净,双眼彷徨惊恐看着四周。
看来她得立马遣人再去灵山一趟,让师傅再来驱邪才行。
想着屋内忽然传来白宛如的大叫之声,喊道,“阿奕,你要相信我,楚安就是杨安,她回来报仇了!她抓了我们的孩子,是她杀了楚月”
慕容奕闭上双眼,分明是她利用楚月的消息骗抓了楚安,还残忍杀了楚月与她腹中胎儿,她怎么可以做到如此自然倒打一耙?
不论是楚安身侧的小厮还是白宛如身侧的丫鬟小厮,所说皆为一致,难不成他们还是串通好的不成!
如今她伤了云安郡主,还不知夜王殿下会如何算这笔账。
慕容奕正想着,府内下人已来报帝都府衙受夜王殿下之命,前来捉拿劫走云安郡主之罪人。
“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到将军府来拿人?”林秋荷当场怒道。
她虽不喜白宛如,但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奕儿的妻子将军府的人,这要是被抓进了府衙,她慕容府的面子今后该往哪儿搁去?
白宛如可以丢这个人,但她将军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下人俯身颤巍答道,“回夫人,府衙是奉了夜王殿下之命。”
“夜王殿下怎么了?夜王殿下就可以随随便便将人拿走?”
林秋荷平日里对夜王殿下多为敬重,一是因他与慕容修关系密切深厚,二是他极有可能坐上太子之位。
如今涉及到慕容府的脸面,她一怒之下也顾不得这些。
下人不敢应答,将头转向了慕容奕,他不过是个传话之人而已,这也非是他胡乱阐说的。
“不行,我倒时看看谁敢在本夫人面前拿走将军府的人!”林秋荷气着就要去前厅与府衙理论,慕容修便已带着府衙之人到了院前。
林秋荷诧异望着慕容修,问道,“修儿,你将这些人带到这处做什么?”
“抓人。”慕容修简单意骇道。
林秋荷缓了好久才算理清他话中的意思,回神已见慕容修带着人到了房门前,赶忙大声将人喝止,提着衣裙走到房门前将人拦下,怒道,“修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为何带着这些人来拿人?”
她早听说白宛如派人假传了消息抓了楚安,但也听说她现在也没什么大事,这些府衙凭什么来拿人?
慕容修面有怒意,说道,“人证物证皆已经到了府衙,娘这是想要将军府包庇犯人不成?”
林秋荷微怔,她从未见过修儿如此愤怒,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院中慕容奕道,“阿修,她毕竟是白家人,就算人证物证皆足,可否暂时将她暂时监禁在将军府?”
“大哥这话说的像话吗?”慕容修冷笑道,“白家人怎么了?今日就算是皇家人犯了法也该进大理寺等候审查!而且,将军府何时变得如此权势滔天,竟然都能暂代牢狱监禁犯人了?大哥可知此话若是传到皇上耳中,等待将军府的又会是什么?”
慕容奕低头不语,林秋荷慌忙解释道,“修儿,你大哥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担心宛如而已。你说的也对,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不能因为身份问题就能逍遥法外。可你不是与夜王殿下交好吗?能不能请他网开一面,反正云安郡主现在也是平安,不如”
“娘这前后之话矛盾异常,听着难道不觉得可笑吗?”慕容修讽刺道。
慕容修居高低头俯视着林秋荷,眼含痛苦道,“修儿幼时识的第一个字便是直,是父亲的字也是正直的直!第二才是自己的名字,修身治国平天下的修!可娘现在是在做什么?让修儿将直字变成扭曲的扭,扭曲的曲,娘让修儿如何做得到?”
林秋荷忽觉有些凉意不由往后退了退,“修儿你这”
白宛如是他的嫂嫂,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为何如固执?
“还请娘让开,修儿受夜王殿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