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古义酒是一年级的新生,那么通过了期末考的现在,大概就是升了上二年级。
“无边落木萧萧下”专注出剑频率,一秒内出剑次数越多越好。虽威力稍欠,但胜在广阔,如同是林中落叶,纷纷扰扰,让人避无可避。
“不尽长江滚滚来”则把剑速提升到了极致,如同江水涌动,大浪来袭,你看见它时,便已无法躲开。
如此合二为一,便成了一招。
古义酒觉得还行,但不朽星辰却视如儿戏。
在她看来,只有招式名字颇为雅致,值得挂念。
她在版画中刻下这两句诗,连带那副普通的江水竹林图也带上了几分豪迈,竟是头一次卖出高价,得了不少钱财。
古义酒纳闷问道:“如今衣食无缺,你为何还要雕刻版画。”
“因为喜欢。”不朽星辰淡淡说道:“我幼时心愿,便是做一名版画师,只可惜事与愿违。”
“事与愿违?”古义酒奇怪道:“难道你现在不是版画师吗?”
“不全是。”
古义酒一头雾水:“什么叫不全是?”
“因为我有时还需做一名剑客。”不朽星辰看看天上已经接近满圆的明月,淡淡说道:“收拾一下,明日随为师出趟远门。”
“出远门?”古义酒微微惊讶道:“要离开多久?”
“一月左右。”
“那花田怎么办?”古义酒纠结道:“眼瞅那边就要开花了,若是无人照料,怕是三两天便要凋零。”
不朽星辰却道:“我种了七年花,一次也没看过花开。”
古义酒不解道:“不看花开你种花干嘛?”
“因为有人送了我种子。”
这个答案简直无懈可击。
古义酒一脸纠结问道:“缓两天不行吗?”
不朽星辰摇头:“不行。”
“事情很急?”
不朽星辰再摇头:“不急。”
古义酒疑惑道:“那为什么不能缓两天?”
“因为我在商队中订了席位,他们明日启程。”不朽星辰淡淡说道:“车不等人,误了时辰,也不退钱。”
古义酒顿时就给跪了。
说起这等庸俗之事还能保持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自己的师傅贼强!
第二日,两人便携手下山,随着一只商队向西方行去。
山中小屋难得安静下来,但不多时便被新的喧嚣打破。
两匹骏马停在了小屋门前。
马上下来两人,一人是江户町奉行近藤勇,另一人则是个略有些斯文的青年人。
“看来是这里没错了。”近藤勇向那个青年人说道:“山南,你去敲门,稳重些,不可失了礼仪。”
山南嗯了一声,正了正衣装,便上前扣门。
近藤勇此次前来,是为求贤。
他看了衰九郎的尸体,咽喉被利剑割破,出剑之人干的十分漂亮。
扪心自问,他也做不到更好。
对前南佐泗几番询问,那商人都以忠义为由,不愿透漏搭救之人行踪。最后还是他拿出官威相逼,前南佐泗才隐晦告之了此山所在。
于是,他便携着副手山南敬助匆匆赶来,在山中转了半天,才找到这所小屋。
非是他不知矜持,而是如今世道,他已力不从心。
天下不武一出,武士绝迹,妖魅魍魉却层出不穷。
他曾向师傅请教,为何封印了刀剑,反而祸事频生。
“因为好人皆遵纪守法,不再行侠;但恶人却对法规道德视若无睹,横行依旧。此消彼长之下,这世道自然是越来越乱。”
那该如何救治呢?
“无它,以杀止杀。”
所以近藤勇成了江户町奉行,希望能以手中利剑震慑恶徒。
可他的震慑力并不够强。
如今作乱的可不止蟊贼,更有落魄武士。那些人中有的连近藤勇也要自愧不如,仅凭治所招募的平常兵卒,自然不是对手。
近藤勇需要更强力的手下。
他也一直在这么做。
就比如跟他一块前来的山南敬助。
别看这个青年人略带斯文,却在文武方面都非常优秀,因为在比斗中败给了近藤勇,便甘心为其所用。
这样的人还有几个,虽不多,但也不少。
比之平常兵卒,更强,更狠,也更有威慑力。
一支强兵,正在近藤勇手下成型。
“町奉行,屋内无人。”山南敬助的声音打断了近藤勇的回想。
“无人?”
“是,可能是出去了,要等等吗?”
近藤勇突然看到了花田,然后叹了口气。
“不用了,回去吧。”
山南敬助惊讶道:“为何如此轻易放弃?”
“非是我弃他,而是他弃我。”近藤勇指着花田说道:“此田规整,埂垄分明,定是费过功夫。但你看那花枝低垂,显然是未施水肥。这说明什么?”
山南敬助也是聪慧之人,脱口而出道:“说明此田日日有人打理,但唯独今日却忘了给花浇水。”
“非是忘记,而是离去。”近藤勇长叹一声道:“大概是高人自知暴露了行踪,不愿被扰,干脆便抽身而去了。”
山南敬助难以理解:“我等又不是恶人,为何躲避?”
“高人自有喜恶,谁又说得清呢?”近藤勇苦笑:“回去吧,你我外出多日,怕是积压了不少案件公文。”
“不再寻了?”
近藤勇也是洒脱:“缘分未到,不必强求。”
“真是可惜。”山南敬助叹气说道:“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