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敢不敢?那你抢我的鞋子做什么!”明筠试图从范铭的手里抢回自己的左脚的靴子。
小胖子把着那鞋不放,固执的坚持说道,“那我们去靶场吧,我们再比试一轮。”
“放手!”明筠使劲儿的往回拽。
“去靶场我就给你!”范铭毕竟年纪大,身材又虎实的很,身上满满都是劲儿,明筠根本抢不过他。
明筠试了几次都无果以后,她眼睛眨巴了一下道,“好啦好啦,我去,我去不就得了。”
范铭听了,这才满意的松了手,急吼吼的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明筠慢条斯理的套着靴子。
“你快点儿!怎么这么慢!”范铭催促道。
明筠依旧慢悠悠,向下瞥了瞥嘴角,轻哼了一声。
好不容易等她穿戴整齐,士铭开始拉她的胳膊,兴奋的道:“筠妹,走吧!”明筠大大的翻气的打开他的手:“外面大风大雪大夜天儿的,傻子才会想着这时候出去玩,我才不和你一起犯傻,要去,你且自己去吧。”说着,接过婢女递来的狐裘,自己系好风带,漂亮的打了个结。
“你!”范铭一时之间被气的没话说,他在府里一向称王称霸惯了,宗族里的弟弟妹妹们哪有人敢这样和他讲话,独独这个筠表妹。从记事起,自大姑母第一次带她回府小住之后,他在府中一霸的地位就被撼动了。本来他才是中心,这明筠一来,宗族里的弟妹们就不自觉的围着她转,但他想不明白的是,明明这个人脾气大的要命。
“我们不都说好了的么?你言而无信!”范铭愤懑的道。
“我又不是君子。”明筠笑嘻嘻的带上她的侍从们往外走,可临踏出门槛儿,她还回过头盯他一眼,更过分的是,她竟然还举起那把鲜虞金刀晃了晃,一副炫耀战利品般的耀武扬威。他可是清楚的看到了她嘴角翘起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
这让范铭在后面气的直跳脚,可愿赌服输,他也只能憋屈的自己使劲儿跳两下了,而那串掉在地上的金铃铛也被他一脚不知踢到哪里去了。
冬日里,夜总是来的太快,小半个时辰前天还是有点亮光,现下已经全黑了。屋外头雪花飘飘,颇为寒冷。
明筠裹着一身厚厚的雪白狐裘,踏着带软毛里子的鹿皮靴脚步轻快的往回走。她此时心情极佳,一边走一边反复的端详着那把赢回来的金刀,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其实她脾气虽大,可来的快去的也快,着实是个爽朗性子,刚刚在东瑞堂发生的那点小摩擦转眼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这把刀可真好看,这上面的图案我竟从来没见过。”明筠将刀拔了出来,只见刀刃锋利雪亮,借着月光与府邸内辉煌的灯火,可鉴人影。明筠将金刀举起,对着月亮着迷的看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叹道:“真是把好刀,我可舍不得还回去了。”
婢子阿薇上前道:“这本就是主子您赢回来的,愿赌服输,这刀不已经是您的了么?”阿薇是自小伴在明筠身边贴身伺候的,因她性格爽快爱笑,一直以来都很得明筠喜爱,总带在身旁随侍。
明筠撇了撇嘴角:“这显然是把宝刀,他自己都没稀罕够呢,你瞧着看吧,他这两天肯定会变着法子的来讨要。”说到这儿,她又笑了起来,看向阿薇道:“他来也没用,谁来我也不给,这把刀我看上了,就是我的了。”
阿薇也跟着笑,道:“届时,君子铭若是来了,奴婢一定帮您顶好院门。”
明筠大笑:“三个你也顶不过他一个。他要来就让他来呗,这么些年,他赢过我几次?说不定,我还能套到他更多宝贝呢。”言罢,明筠歪头笑着哼了一声,斜眼朝金刀看去,而后双目眸光一变,手握刀的姿势亦是一变,身体拉开了架势,伴着雪花飘飘,身姿利落的舞了一段,终了时她将刀朝上空抛起,手腕转了一个花,再稳稳握柄接下,停下后她朝阿薇扬了扬下巴,道:“怎么样,这刀配我如何?”
“配极了,主子您英姿飒飒,好看极了,漂亮极了,美极了,这刀本该就是您的!”阿薇眼睛亮亮的,不吝赞美之词。
“嗯,说的好。”明筠点头听着,对阿薇的吹捧之词很是受用,“今晚赏你吃肉羹。”
阿薇听了开心极了,当即拜下去扣头,大声的谢赏,抬起来笑嘻嘻的看着明筠,露出两排白净净的牙,腆笑道:“主子,两碗行么?”
明筠闻言笑的是眉眼弯弯。“行,随你吃,吃到饱。”明筠本就是个率真纯粹的性子,此刻心情极好,笑颜明灿灿的,就像此时此刻夜空中挂着的那轮白月一般,清亮、皎洁、朗朗无云。
雪还在下,飘飘洒洒。
风渐渐大了,刮人脸颊。
“有些冷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