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真希望这个巫术对独步摇施展不成功,独步摇意志力太霸道,本以为不会成功,那知,却意外成功了。
“什么?”石成愣了愣。
“你家公子的心药来了,只要这药出现了,你家公子就该是开怀了,回去吧。”楼沁雪眯了眯眼眸,转身往山下走去。
现在,已经不需要她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了,是她该躲起来的时候了。
苏笑莲,如今,是否如了你的愿。
“公子,您已看了一夜奏折,该休息一下的。”应叔推门而进,冲天塔,已经成了苏笑莲居住之地,只有在这里,才能闻得到属于她的气息。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知不觉,天又大亮了。
“公子,已经午时了,您再这样下去,可会累了身体。”应叔替他收实了奏折,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了,直接将人推了出去,穿过梅花园,前往主屋去用膳。
风雪招迎,梅香飘然,纤影赢瘦,单手而负。
墨发迎风吹散,一条黑色绸缎正紧紧绑着,一身黑,侧着精美有些苍白的脸。
应叔惊讶,轮椅之人突然瞳孔猛缩。
看着墨发黑衣,梅雪纷飞落在黑衣少年黑上,衣上,拂过她精致的脸,那瞬间,仿若天地变了色,时间停止转动。
黑衣少年默然转过正脸,那张日夜思及的脸就这么露暴在雪衣男子眼中,仿若做梦。
纤影一动,来到他轮椅之后,一如往常一般推着他行过梅花园。
粒粒雪花中,被风带着飘落的梅花,落在一黑一白之上,点缀精美。
捻着金线的手僵硬,在梅花瓣拂过时,止不住的颤抖。
朱砂轻朦,眼眸的温润被迷了雾,分不清是梦是真。
水唇轻启,竟是一字也吐不出,像是失了声。
“今年的梅,开得格外美。”就像你苏笑莲一样,让人欲罢不能,却不敢靠近。
雪太纯白,梅亦也染着纯洁之色,她这个染满血腥之人,是不敢去污渍了它们。这些东西纯白得让人不敢轻易触碰,就如她不敢轻易触碰他。
少年恍惚的语气让轮椅中人一震,多少个日夜他也曾希望能与她一同去看梅花,故所重游,天下太平。
“小摇……”低哑得毫无一丝温润,太过于迫切看到她,太过想亲近她,可是当这一切成真了,他却以为是梦,不敢触碰。
因为梦会碎。
“嗯。”从他轮椅旁拿过伞撑挡着两人,单手轻轻推着他漫步在梅园里,她的眼里没有任何东西,似茫然又似倜然。
“我以为,你恨的。”恨我那样做,恨我利用了你。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即使出现,那也是在战场上,举矛相向,从此以敌而就。
可是,现在,他就觉得自己像是做梦,那种活在梦境中的感觉让他轻飘飘然,这样安逸,真的希望永远不要停止,或者就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虽然这一些只是他的奢望,可是他的很简单,与她携手到老,寻一块安逸之地过完一生。其实,苏笑莲的愿望很简单,如此简单的要求,却是求而不得。
“恨?”她已是一个没有知觉的人,还能谈什么恨?
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肮脏,失去知觉的人,还配站在这样如莲的男子身侧吗?纵然知道他利用了自己的那一刻,她当时是恨的,可是又再面对他时,竟谈不得恨了。
这个男人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过分靠近。
他的心存在着善念,她没有,所以,他们之间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苏笑莲很出色,出色得让人嫉妒。
因为李倾和她是一样的人,他们是该注定走在一起,眼前的男人她只能远远观望。
“我利用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想要夺了那人的性命。”苏笑莲享受着她轻轻推移自己,微闭着眸子,声音颤抖。
“可是你没有,不是吗?”因为你怕我伤心,怕我恨你,所以你即使是用了计引李倾入网,仍是没有要了他的命。
即使她不出现,李倾也死不了。
“小摇,你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苏笑莲。这双手染满的血腥,再也清洗不掉。”苏笑莲的双手很白皙,有种女孩子的细长,灵秀,是一双很好看的手。
独步摇低头,从背后看着轮椅中的那双手,突然停了下来。
“你是为了天下太平,你的心思很单纯,纵然那些人伤害了你。可你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寻仇,打从心里恨着别人,苏笑莲你就是太过善良了。”所以,才不适合与我这样的人走在一起。
苏笑莲有些讶异,愣愣地看着走在眼前的独步摇。
这个少女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的冷漠,飘渺得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真实,大雪做幕后,逆着光线,苏笑莲看不清独步摇当时的表情。直到很多年后,苏笑莲才隐约记起,他是看得到她的表情的。
只是太过飘渺了,让人抓不住那一点。
她当时是心痛的,冰冷的眼里有一股子冲动,想要抚平他的寂寞。
“我从来不知道,在小摇的心里,苏笑莲是这样的一个人。”苏笑莲笑了,一笑倾国。
柔和得让人移不开眼,只因她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让他笑。
苏笑莲要的太简单了,只是这一份简单她无法给予。
“是啊,苏笑莲在独步摇的心里,就该是这么一个人。”独步摇喃喃自语,含糊,却让坐在面前的这位听得分外清晰。
如莲的脸微微低敛,长长的睫毛一眨,独步摇看不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