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令得堂堂东属国皇子决意断袖的人,难道比苏公子更为出色不成?
纳兰玄天瞬间石化,身侧的护卫早就张大了嘴巴,僵着身体。
独步摇拿着梅花枝的手一僵,冰冷的花枝优为烫手。
苏笑莲此话一出,回想起刚刚众人惊愣的表情,想不知道这花枝的意思都难。
“呼啦!”
人群的视线齐齐望向身侧的独步摇,两边让道开来,月牙衣袍被风雪刮起,雪与梅刮落在伞下的人儿身上。
丁婵月脸色瞬间有些惨白,刚刚她就要提醒主子的,不想主子就这么接了过去。她根本就不知道独步摇不知晓其中的意思,他们十分清楚独步摇是在这块地方长大的,想必对于此地的习俗会十分了解。
那知,独步摇竟不知这些。
丁婵月一脸懊恼地低垂着脸面,不敢看独步摇此刻的表情。
身后的小童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个十五皇子吃憋,带着几分兴灾乐祸,“难道十五殿下不知道梅花盛会的风俗?在梅花会节日里,折下冰湖边上梅花树最顶端系红绳的梅枝送与心仪之人,对方若是接受,则算互定终生。此生相守,不离不弃。”
而纳兰玄天好巧不巧的,正好折下三皇子极力护保的最后一枝系红绳的梅花枝,最可怕的是,还送给了一个男人?
最后一句,被小童死死咬重,落地有声,震得纳兰玄天耳膜一阵阵生疼。
此时的纳兰玄天早已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等哭笑不得的模样,看者都觉得辛酸,可见这个初来贵地的十五皇子不曾知晓梅花盛会之意何在。
被传出断袖的俊美十五皇子,不知酸碎了多少少女芳心!
“咳咳……”十五皇子俊脸染上潮红,被诸众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直想逃离此地。“那个……”挠了挠头,“苏公子啊,我可以收回那梅花枝吗?”十五皇子可怜兮兮地瞅着苏公子。
“不可以。”苏公子很坚决。
十五皇子俊颜一跨,实在是可怜得很。
纳兰玄天此时有种想杀死自己的冲动,在送人之前他就该问清楚的。对方是名女子也就罢了,毕竟长得如此绝色,但是,那个美人儿是个男的啊!
苍天啊!
纳兰玄天捶胸顿足,就差没有抽剑捅穿自己。
不对!
他不知道也就罢了,那个人生长在这里,不会不知道。
瞬间,纳兰玄天眼中杀机顿现,赤红了眼转过身去寻那抹月牙白。
独步摇信步走出,手中梅花枝轻拈。
突地,玉手伸出,解下那系在顶端的红绳,由白玉指尖落于雪地,那丝红极为刺眼。
在纳兰玄天质问前,独步摇漫不经心地望着他,淡声说:“我不知道。”
纳兰玄天出口的质问被迫杀住,俊颜抽了几抽,又是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怎会不知,该死的,我怎会将这东西送于你。”现在后悔莫及啊。
“在不知情之下,要了你的梅花,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你我无意,又何必自恼?既是无情无义,毁了便是。”说完,独步摇当众催动真气,将那枝梅花尽碎损毁,落在雪下,一股冷风瞬间刮跑雪上的碎梅花,不留一丝痕迹。
众人大愣。
月牙白少年不似苏公子那般温润华贵,却如那傲然而起的梅花,带着一股淡淡的冷香,药香拂来。
这朵梅花带着魔性,无人移得开双目,时间再次被定格住。
月牙少年并不是真的那般国色天香,但是,却有一种天生的魔性令得他人无法忽视,像被她的人给粘了去,扯也扯不开。
“你……”回过神来,纳兰玄天再想说什么,终是说不来。
梅花枝毁了便好,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为何,心中却依旧有种不适之感?
少年单手负后,唇角含笑,雪花与她晶莹几乎略显透明的面庞相互辉映,刹那间,便觉她不似凡尘中人!
众人痴痴望着那抹月牙白信步走向端坐在轮椅中的清贵少年,差点忘记了呼吸……
身旁的楚婴珞再见到她时,脸色早已尽变。
相隔五年,这少女变化得如此之大。一眼看过去,完全不似十三岁的模样。
四目相对。
他抬头望着她。
她低首凝视他。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视上,两人均无言。
苏笑莲变了,她独步摇亦也变了。
两人的身份虽不相上下,他们的距离却越发的远了。
独步摇陡然微微一笑。
这一笑,如同破开了漫漫雪幕,融化了寒天冰雪。她的冷酷已经深藏于底,而他的温笑亦也深藏,他便不再对任何人露出温笑,既使是高兴,他亦也只是淡淡漠漠。
可人人都看得清楚,在这个月牙衣少年出现起,那个总是温和淡定的苏公子已经开始不淡定了,把玩金线的手在颤抖。
“苏公子别来无恙啊!”独步摇拂开绯红花瓣,信步走近。
苏笑莲以为她不愿再看到自己的,可是当她再一次出现后,他全身血液都在激动。
独步摇挑唇泛过冷淡的笑,看向惊愣的几名少女,“楚四小姐长得越发漂亮了,怎么,见到在下当真令楚四小姐如此吃惊?”
对上独步摇那如潭的双目,楚婴珞微张的唇一合,喉头动了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独步摇对于他们楚家来说,就是一个恶梦。
楚婴珞最后只能勉强一笑,“你也来了。”
独步摇不以为然地笑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