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陛下已经叮嘱过世子,世子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护卫说着,又指了指马车:“姑娘,请。”
赵祯原本是想要跟赵承泓一起回聚仙楼的,被贤王死活留下,不准出书房的门。他虽然心里着急,也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知道自己去了只会让他们分心,便耐着性子坐在书房里等。
当忘忧一身是血进门是,赵祯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这怎么回事儿?!”赵祯指着忘忧裙子上黑紫的血迹问:“你伤到了腿?”
“伤到腿,我还能这样走回来吗?”忘忧疲惫地笑了笑,跪下回道:“回陛下,王爷,对方是从清月楼的方向用毒箭袭击奴婢,但奴婢被吴王拉了一把免受于难,只是吴王受了伤。那箭上喂了剧毒,不过请陛下和王爷放心,吴王已经送去了太医院,史太医说他身体里的毒已无大碍,只需细心将养便能恢复如初。”
贤王还想再问什么,赵祯摆摆手说:“瞧你这副狼狈样子,还有这裙子上的血渍,让朕看了心里不舒服!赶紧的去收拾干净了再来说话!”
“来人!”贤王忙招呼一声,叫了两个嬷嬷两个丫鬟来,把忘忧下去。
忘忧别带去沐浴更衣之后又进了些补汤,方送回到赵祯面前。然而此时,赵祯和贤王已经对聚仙楼门前发生的一切都已经知晓。
“清月楼已经被查封了,但大哥并没有在里面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射向你的毒箭他们也带回来了,只是普通的箭,没有任何徽记,上面的毒来自西域,非我中原所有。”赵祯沉声说道。
“也就是说,完全查不到是谁干的?”忘忧坐在脚踏上,倚着榻边,脑袋刚好枕在赵祯的腿上。
“是的,查不到。但是有些事情,查不到不等于想不到。在这京城之内能把事情做的这么干净利索的可没几个人。”赵祯冷笑道。
忘忧无奈地叹了口气,疲惫地问:“就算知道是谁,又能怎样?”
“你累坏了,上来睡一会儿吧。”赵祯摸了摸忘忧的脑门,觉得有些烫手,忙问:“你怎么这么烫?”
“不知道,就是觉得浑身酸疼。”忘忧枕着赵祯的腿,身上提不起一点力气。
“来人!宋嬷嬷?”赵祯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宋嬷嬷应声而入:“陛下,有何吩咐?”
“宣太医!”赵祯说着,自己下了榻,想要把忘忧抱到床上去,却发现没那把子力气。
宋嬷嬷见状忙上前来帮忙把忘忧弄到榻上,又摸了摸她的脑门,也叹道:“好烫!只怕是受了惊吓!陛下别着急,无碍的!老奴这就叫太医来。”
贤王府就有当值的太医,呼唤即到。
太医进来给忘忧诊脉,又看过面色和舌苔,确定的确是吓着了。于是开了一副安神的方子叫人去煎煮,又说若有可让这姑娘心安的人,可陪伴左右照顾一两天。
赵祯立刻想到了紫芸,便叫宋嬷嬷打发人去宫里把紫芸接出来。
宋嬷嬷回了贤王妃,又想着这个时候忘忧不方便回宫,想必赵祯肯定也不愿回去,便亲自回宫去收拾些随身用的东西来。却不料她一回长春阁,便得到紫芸落水而亡的消息。
宋嬷嬷知道这事儿十分蹊跷,但更知道这件事情是查不出来的。就跟今日忘忧在聚仙楼门口遇刺的事情一样,查不出任何痕迹,于是只得收拾了东西急急回贤王府来,如实相告。
“她好好地在长春阁待着,怎么会落水而亡?!还有,这大冬天的,她怎么可能去水边儿转悠?!这样拙劣的借口你信吗?你信吗?!”赵祯狂躁的把茶案上的茶具都扫到地上,指着宋嬷嬷以及门口的几个侍女疯了一样叫喊。
“咳咳咳……”贤王重重的咳嗽着,从外面进来,看着满地狼藉,皱眉道:“好了!别发脾气了。”
“王叔!这也欺人太甚了!”赵祯指着大内的方向,气得跺脚。
“好了好了!”贤王拉着赵祯进了里间,看了一眼昏睡在榻上的忘忧,皱眉劝道:“陛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要徐徐图之,不能这么任性妄为。今天的事情也不宜闹大——若觉得心里不舒服,便在这王府里住两日,宽宽心再回宫。可好?”
“那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赵祯看了一眼忘忧,心想这事儿她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还不知怎样伤心呢。
贤王沉声叹道:“陛下打算怎么办?大张旗鼓的查吗?宫中之事一向由太后做主。宫女失足落水的事情年年都有,这要怎么查?至于聚仙楼的刺杀……受伤的是吴王,这件事情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但是年关将至,又没有任何线索,你想要短期内查出结果,只怕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