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韩靖越去户部报到。许是他这人太有名了,整个户部的人都出来迎接,连尚书大人也罕见的露了面。
要知道尚书大人的年纪颇大了,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一般没有什么大事他都是在家里歇着。
年纪颇大的尚书大人和颜悦色的与韩靖越交谈了几句便施施然地回家了,剩下的官员早就习以为常,各自忙着各自的差事,却总忍不住地走神,想要看看那位杀神在干什么。
尚书大人走了,韩靖越的差事便由侍郎大人安排。
侍郎大人四十出头的样子,这个年纪能做到三品高官,就不仅仅是本人出色了,所在的家族应该也很有能量。
像韩靖越这样的妖孽除外,满朝升迁这么快的也就他一个。
侍郎大人也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并没有给韩靖越安排具体的差事,而是先把户部介绍了一番,然后就让他自己先看看,转转,看对哪一方面的差事有兴趣。
韩靖越没有看,也没有转,该知道的侍郎大人已经介绍得很清楚了,不想让他知道的他就是再转再看也没用,况且他也没想知道。
韩靖越第一天在户部上班就是坐在屋里喝了一上午的茶,面对一众明着暗着窥视的目光岿然不动。时间一到就下班,下午再去禁骑司上班。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韩靖越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他的主业是禁骑司,户部他就是个打酱油的。若是禁骑司来了大案,他忙起来顾不上户部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圣上不是让他观摩学习吗?他去了呀,至于观摩学习的怎么样,嗯,相信户部的各位大人也不会说他的坏话吧?
韩靖越不急,其他人,好吧其他人也不着急,急得是侍郎大人,他坐不住了,经过一番斟酌,他给韩靖越派了差事。
年底了,国库要封存了,还有不少账目没收上来,韩靖越就领到了去要账的差事。
“这就有劳王爷费心了。”侍郎大人笑眯眯的。
这副笑面虎的模样让韩靖越微微不适,略带寒意的星眸直瞅得侍郎大人不自在,脸上的笑都险些挂不住。
“应该的。”韩靖越没有拒绝。
这反倒让侍郎大人意外了。
“这支簪子是送给嫂子的吗?好精致!”李小妹来寻兄长,一看就看到兄长手里的木簪,又惊又喜。
只见簪身通体光滑泛着乌木的光泽,簪头刻着玉簪花,造型非常好看,“大哥,嫂子一定会喜欢的。”她伸着头看,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李瑾下意识地把簪子攥紧,敛入袖内,不自在地问妹妹,“何事呀?”
“大哥还不好意思了,我不会笑话你的。”李小妹取笑,“我告诉你哦,大嫂又贤惠又温柔,而且还很漂亮,大哥一定会喜欢的。”
大嫂娘家是书香门第,父兄都是进士,大嫂自然也读了很多书,她也很喜欢能有这样一位知书达理的大嫂。
李瑾更不自在了,轻斥:“胡说八道,姑娘家家的跟谁学的这般碎嘴?”
“嘻嘻,大哥就是害羞了。”李小妹十分活泼,依旧笑嘻嘻的,丝毫不把兄长的训斥放在心思。
见兄长抬手,立刻夸张地把手挡在头顶,连连求饶,”好啦,好啦,我不笑话你还不行吗?我告诉娘和姐姐去。“
笑声未落人已跑远。
李瑾也哑然失笑,笑罢低头看自己手上的簪子,眼底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为了雕刻这根簪子,他前前后后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先是用寻常的木头练手,光是雕废的木头就不计其数。那时军师还笑话他是不是要改行当木匠了。
改行是不会改行的,他只是想亲手给心爱的姑娘雕刻一根簪子,哪怕只是木簪。
簪子雕刻好了,还没来及送出去,他心爱的姑娘就走了,后来------他就再也没有了送出这根簪子的机会。
李瑾摩挲着簪子,动作轻柔,像抚摸情人的脸。他把簪子小心地放进匣子里,再把匣子放在箱子的最底下。
他心爱的姑娘已经嫁为人妻,而他也将成亲为人夫,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
在漠北的时候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再见,可现在近在咫尺,他却失去了相见的勇气。
他和那姑娘终究是错过了。
韩靖越从户部抽调了四个人组成讨账小队,拿着欠账名单一家家登门告知,而他自己依旧日日坐在户部喝茶。
户部同僚直了眼------
好吧,居然还能这般操作,学到了。
韩靖越本打算想用禁骑司的人的,无其他原因,就是禁骑司的人他使着顺手。
被金九音喷了一通,“你给加俸禄不?有好处费没有?禁骑司的人就是劳碌命吗?各司其职,你这样越界是不行的。“
禁骑司的人不满,户部的人也不会领你人情的。
韩靖越一想也是,于是就换成户部的人了。使着不顺手就不顺手呗,反正他不贪功,也不着急。
被抽调出来的讨账小队倒是挺听话,一家一家登门告知,宣读安王制定的最新出炉的讨账细则。末了还好心地提醒,今年负责要账差事的是安王爷。
就算他们不提醒大家也都知道,自从圣上点了安王去户部,谁不盯着呢?
于是,官职小的,胆儿小的,早早就把欠银交了。还有一小撮观望了几日,见还账的越来越多了,心里就沉不住气了,就赶紧筹款把账也还了。
安王若只是个王爷他们还敢有胆子撑一撑,可谁让安王还兼着禁骑司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