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的书房里温暖馨宁,布置得朴素而雅致,若不是墙上的画,供桌上的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间的屋子和名震武林的大宗师——“金剑先生”杨之独联系起来。
每次进这屋子时,秦羽霓都会被那副画吸引,有一次杨之慎见得她望着画出神,便打趣地问她是不是看上他这个双胞胎弟弟了,惹得秦羽霓好一阵尴尬。
也就是杨老先生了,若是旁人开这样的玩笑,势必要给他脸色看。
今日过来,正是听得衙门调查上官桀有了新的发现,李度和秦羽霓提前到了,杨先生在书房等待,两人便到杨之独的练功房参观,这边衙门把新的情报送过来,两人才回到书房,一同参详。
“情报你们看过了,吧,有何感想?”杨之慎在轮椅上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
秦羽霓望向李度,只见他深邃的眸子中流露出鼓励的神色,便开口道:“上官家家道中落,真是让人始料未及,这位金家大姐的贴身丫鬟你们是如何找到的?身份可靠吗?”
“云中郡衙门的捕快老夫还算了解,莫总捕头是一员得力干将,老夫觉得他们还是可靠的。”
“嗯,从口供来看,这个叫做青儿的丫鬟絮絮叨叨了很多,大部分都是些琐事,没什么有用的内容,祥林嫂也似......”
李度、杨之慎俱是一愣:“祥林嫂是何人?”
“呃,你们不认识......我的意思是,她这些都是牢骚和抱怨,为她家姐感到不值——
由此,可以推断出,金家大娘子和上官桀之间确实有矛盾,而且稍有不顺意,上官桀便对金巧云拳脚相向。”
“照这份证词来看,上官桀似乎精神不太正常。不过,老夫更在意的是另外一点。”
秦羽霓会意,抿唇道:“杨先生是,青儿见到那玉佩的反应?”
“嗯,”杨之慎点头,“你也注意到了?青儿见了那玉佩,便突然发了疯,一面叫着拿走,一面撕扯着头发,言语间问话的人才知道,她认为这玉佩是上官桀的,想来是睹物思人,勾起她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吧。”
“可是,”秦羽霓满脸的疑惑,“金易金老爷笃定这块玉佩是金巧云的,上面这个‘巧’字也足以明问题。”
“那不妨大胆假设一下,呵呵呵!”杨之慎和煦地笑笑,“玉佩是金巧云送给上官桀的,许是知道自己无从反对这门婚事,又或者迫于家族的压力,总之是因为某些原因,金家大娘子想要试着和上官桀相处看,便把玉佩作为信物送给了上官桀。”
秦羽霓被他一点拨,也想到了什么,手指在空中连连点着,道:“对对对!后来上官桀神经病发作,在青儿面前做出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举动,结果便在丫鬟的心里留下了什么可怕的记忆,所以一见到那玉佩,青儿便情绪崩溃......”
“神经病是什么病?”杨之慎疑惑不解。
李度倒是见怪不怪,从她这里经常能听到些新名词。
“好啦,后面心求证的事情便交给你们两个娃娃去做了,老夫就不往衙门跑喽,查到什么记得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
杨之慎看着似乎是有些乏了,两人便不再多做打扰,道了一声晚辈告退,一起出了杨府,往衙门而去。
到衙门里见到张松时,他一身干净整洁的官服,显得干劲十足,“折枝案”有了重大进展,他整个人别提有多神气。
不过在李度面前却是从了心。
“青儿人我们请回来了,这会就在本官的公廨里,前两日问话下面人不注意方式方法,她闹了一场,今日看着要好一些,正好请二位去看看。”
李度微不可查地对他点点头,他回了一个万事妥帖的眼神,过会的问话其实已经被安排好。
青儿情绪崩溃的事情不假,不过已经被衙门里的吏员们安抚得七七八八,还得到了一笔数目不少的银两。一会秦羽霓问话,还是的一样的内容,但要彰显她的核心作用。
简而言之,要让秦羽霓感受到作为一名女神探的愉悦感和成就福
进公廨之前,秦羽霓面无表情,但心里可没有表面上这么云淡风轻。她一直在脑海里搜刮前世看过的侦探推理,以及各种动漫电视剧,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这些货,有点不够看啊!
要是问不出来怎么办?
各种念头转了一遍,又把自己整理的疑问过一遍,一抬头,却是见到了一位......老婆子?
青儿当年不过是一个丫鬟,即便过了十年,也是三十不到的年纪,但眼前这个脊背微驼,发丝花白,满脸褶皱的老妇人就是她?
“请问,您......哎!哎?”
不等秦羽霓开口问出声,“老妇人”忽然快走几步,噗通一下跪倒在秦羽霓脚边,紧紧抱住她的双腿,失声痛哭:
“呜呜,姐啊,真的是你吗?可想死青儿了!衙门里的捕快都你死了,我是不信的,呜呜呜......”
李度、张松、莫有乾一时都惊掉了下巴,什么情况这是?
秦羽霓愣了片刻,心渐渐软下来,青儿明显是误会了,把自己当成了金家大姐金巧云,但她发自内心的哀伤是真实的情感,能感受得到,做不得伪。
用眼神制止了想有所动作的人,轻轻摇头,秦羽霓慢慢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
“傻青儿,谁我死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呜,姐,太好了......你都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