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煦扯下盖头透气儿,细看着整间新房的构造,房间不大,门口有仆人守着,因为仅是纳妾,只点了一对红烛,床单床罩也是之新的,未用大红色,丹煦身着的喜袍,也比正红淡些。
她在房中找些硬物放在手边,以备不时之需,物色再三,拔了挂床帘的铜勾放在被中藏着。又将床帘卷起卡在床栏缝隙中,小物件不易察觉,丹煦比较满意地点了点头,盖起盖头继续等着。
她口中含着那小半粒迷情蛊,迷情蛊并不具有催情作用,不过是迷人脑识,将心中所想构画眼前,使人言听计从。虽然听上去很厉害,可这言听计从也有时间限制,蛊粉香气散完后就会失效,这小半粒最多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她原本的计划是用一整粒迷晕吴主事后,再从他口中套出幕后主事者是谁,虽然她已经确定了是岑诗云,但行事者自己交代的才算人证。
之后,再把威胁岑诗云的话,原封不动对着吴主事再说一遍,既然能唬住,那这吴主事必定也会害怕。
若是喻锦安扮新娘倒也简单,她们两个人对付一个,小道士人又灵活,把握会更大。
可现在她只剩小半粒药丸,心中有些不踏实。
等到若久,听得门口有动静,随即门被推开,脚步入内又将门关上,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丹煦面前。
却又不动,站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丹煦的盖头很大,只见眼前一个影儿,连对方的鞋都看不到。
那人停了一会儿,弯腰来掀盖头,丹煦咬碎口中药丸,在盖头被掀开一瞬,将药粉全数呼出!
喻锦安在吴主事府中找到了新房所在的院子,等了很久才劫到了喝得烂醉跃中的吴主事,喻锦安快速将他打晕后,绑起来扔进了花坛。
又解决了新房门口看守的家仆,当然这些全都是快速且隐蔽的。
他走进新房,在鸳鸯屏风后看见了穿着喜服盖着红盖头的丹煦。
喻锦安缓步走上前,他停顿了一会儿,之前是自己发脾气走了,这还不到半日,又主动找上她,多少有些尴尬。
但总是要面对,长蓬城中找她的那两人是谁?还有什么叫时日不多了?怀着满心疑问,喻锦安弯腰掀开了丹煦的盖头。
不料,一股异香铺面而来!
喻锦安迎面将蛊粉吸了个精光。
被呛得退后三步,掩面狂咳。
丹煦抬头看见竟然是小道士,再看他这样,立马上前给他拍背:“啊!怎么是你!”
又看桌上茶壶,忙给他倒了杯水。
喻锦安咳了会儿,接过水一口闷下,压了压,才缓过劲儿。
“你这……也太狠了点!差点没被你喷死!”
“对不起对不起!”丹煦连忙道歉,小心翼翼地小孩儿模样:“你不是生气走了吗?我不知道是你!”
“是啊,明知道被你骗,还得回来救你。”喻锦安自己又倒了杯茶水,灌下了肚:“我会不会中蛊?”
丹煦被他这话逗乐了,笑着解释道:“没关系的,等一会儿就会散掉的。”
喻锦安也知道这蛊的作用,他用过在岑诗云身上,虽然名字叫迷情,但绝对没那么夸张,不过是让人容易糊弄些罢了。
他又灌了口茶,想着散散药性儿:“这茶味道怪怪的,不过还挺好喝。”
说着他给丹煦也倒了杯。
丹煦接过杯子闻了闻,这碗茶是大约半个时辰前,仆人拿进来的,这会儿已经凉透了:“这什么啊?”
她打开茶壶看,里面只是些茶色汤水儿,也快被喻锦安倒光了,只剩壶底一层,看不出是什么泡的。
“你喝吧,我不渴。”她将茶杯递给喻锦安:“你怎么来了?”
她这话问的有些别扭,是要反着听的,言下之意多有些责备。是:你怎么才来呀,的意思。
喻锦安也不客气,拿起茶杯又喝了一杯。他看了看丹煦,她新妇打扮,梳了繁复的发髻,头戴金钗,眉间点了红色花钿,傅粉施朱,正看着自己。
他看她,忽觉身上有些发热,明明灌了三杯茶下肚,口里有些仍有些发干。喻锦安舔了舔嘴唇,低头又去倒水喝,却发现茶壶快空了,只倒出小半杯水。
丹煦看他脸色快速变红,粉粉地延到了脖子根,按住了他拿杯子的手:“你别喝了。”
喻锦安吞了吞口水:“有些渴。”
丹煦用双手贴了贴喻锦安的脸,她体内异蛊今夜会发作,自下午开始全身便开始发冷,她的手冰得仿佛失去了温度。
她用冰凉的手,试图带走喻锦安脸颊上的红晕。
燥热难耐的火,忽遇了冰,滚烫的皮肤瞬间降温,好受了很多。喻锦安一把抓住丹煦的手腕,让她不能回缩:“冰一冰,好多了。手怎么这么凉?”
“这茶里肯定有东西,吴主事在哪儿?”丹煦问。
喻锦安又用力三分将丹煦的手腕扣地紧紧的。
丹煦用手指敲了敲他的脸颊:“这样没用,你告诉我吴主事在哪儿,我去问问他这壶里装的什么。”
喻锦安的眼神暗淡了,垂眸道:“我好像……猜……猜到了。”
说完又抬眼看丹煦,皱着眉可怜巴巴地道:“我以后……再也不乱喝东西了!”
“怪我,是我没看清人就用了蛊粉。”
再看喻锦安,反咬下唇忍耐着,可因为迷情蛊的缘故,脑子逐渐开始不清醒,看着丹煦,情不自禁地往上凑。
丹煦两手用力抵着,头向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