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玉鸾手中提着的药箱哐当落地,药丸药草散了一地,此时好似万物都静止了,只有眼前笑着的小姑娘还在动,她将她看在眼里,她将她烙在心里,她疯狂地像她奔去,却在要触碰到她时停住了,明明只是两字,却沉寂了八年,说出口时,也是用尽了八年间攒下的力气:“玉……衡……”
丹煦不语。她的双腿已经坚持不住了,滑落在地,坐着的她,如同一个晶莹剔透的人偶娃娃,全身挂着冰珠。
伏玉鸾也蹲下去看她:“是你吗?玉衡?”
“玉衡!你怎么了?玉衡?你告诉阿姐,怎么了?”她再也控制不住,抱住了眼前人,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碎:“怎么凉成这样?”
丹煦还清醒,不过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
喻锦安听伏玉鸾叫她玉衡,着实吃惊。
丹煦竟然是伏玉鸾的妹妹!
众人见状,也都不知所措。
丹熙动了动右手,摇出了藏在袖中的解药,这是司乾给他的那一颗。
事到如今,喻锦安也明白了,若是今天没有解药,丹煦就要死了。
他收剑将身子背过,不再看她。
伏玉鸾见丹煦拿出药丸,便帮她将药送入口中。
解药入喉,凝结全身的冰珠立刻消散了。丹煦站起,她看着伏玉鸾,冷漠地道:“我叫丹熙。”
随后,推开她,转身走向了身后的司乾
司乾只是右臂受伤,早从地上站起了。
她走时没再看他们,因为已经看过最后一眼了。
喻锦安一直背对着她,阿姐则带着不解的挽留眼神看着她,可因丹煦的冷漠,也未再出声。
已经够了,这样就可以了。
偏偏是她,偏偏是伏玉鸾。
在阿姐抱住她的一瞬,她不想死了。
山洞里的那柄剑还在,阿念姑娘还没找回来。
她有太多的人,还不能放弃。
大哥还在等我回去,阿姐还在……
她还有自己向往的未来
我不能因为异蛊而死!
这本就是她看不起的小虫子罢了,是种了数十次,次次被她烧得渣都不剩的劣质毒药罢了。
还有……
她终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了眼喻锦安。
现在死了,就没有以后了。
那最后一丝亮光终是落下了,小院中,只剩下了喻锦安与伏玉鸾两人。阿纯姑娘躲在房中不敢出来。
喻锦安看了看伏玉鸾,随后转头对着门内道:“人都走了,你还不回家去。”
阿纯姑娘才跳出来,跑走了。
伏玉鸾眼里还有泪,她看着喻锦安道:“小道长是在哪儿遇上她的?”
喻锦安道:“跟谁都别提起了。”
“她是我……”
“不是。”喻锦安打断她:“没有承认都不是。”
喻锦安拍了拍伏玉鸾的肩膀:“别忘了,你的命是从紫剑仙手下捡来的。我们都还活着,总有再见面的一天。”
“那师父来了怎么说?”伏玉鸾道。
“我向她解释。”
曲书晴在一个时辰后也到了,她感觉到了伏玉鸾与喻锦安之间的冰冷气氛,两人如霜打的茄子,都蔫掉了半截。
“怎么了?病人呢?”
喻锦安敷衍道:“来那么慢,早死了。”
曲书晴不相信:“死了?”她转头问伏玉鸾:“玉儿你说。”
伏玉鸾配合着喻锦安点点头。
“说什么说啊,当天晚上就死了,我都给埋了。”喻锦安道:“不信我带您去看。”
曲书晴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怎么都不相信喻锦安的话:“那你还喊我来?”
喻锦安扶着曲书晴坐下又给她揉肩,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对她道:“你知道死的是谁吗?”
“我认识?”曲书晴道。
喻锦安点点头。
“你认识吗?”
喻锦安摇头:“我不认识。”
曲书晴狐疑地看着喻锦安:“那你怎么知道我认识?”
喻锦安将悲伤神色掩盖得一丝不剩,只留了一副平时玩世不恭的浪荡模样:“她告诉我的。”
“说了什么?”
喻锦安晦涩一笑,模仿起了岑诗云的口气:“铭怀师兄,你不记得我了?”
曲书晴瞬间瞪圆了眼睛:“她!死了?”
喻锦安点点头:“嗯,死了。”
“怎么死的?”
“中了蛊,被毒死的。”喻锦安昨天去竹林时,岑诗云的尸体已经被野兽吃的只剩骨头了,内脏一点儿不剩,看不出心口的掌伤。
曲书晴坐下,若有所思:“她……她会中蛊?她可厉害了。”
喻锦安点头如捣蒜:“对啊,我受伤了还是她救的呢。”
“你受伤了!伤着哪儿了?”曲书晴忙问。
喻锦安成功转移了话题,连忙指着自己的肩膀:“这儿,可疼了!娘你帮我看看。”
当夜,曲书晴与伏玉鸾睡在了内室的通铺上,喻锦安在丹煦的床上睡着。
他在枕头上找到了一根微微打卷儿的头发,他抱住了枕头将头埋在了被中。
翌日晨,喻锦安随着曲书晴与伏玉鸾一起,踏上了回淮秋的路途。
曲书晴所带的随侍名叫喻昆,是父亲捡来的孤儿,随了喻姓。今年不过十五岁,虽然寡言,可做事利索,修习方面也很有天赋。
他为人安稳,从不逾矩,昨夜也坚持睡在马车上守夜。
回程的路上,曲书晴特地交代道:“别告诉你爹。”
喻锦安假装八卦道:“她真是爹的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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